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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灼眼皮一掀一掀,邊吃冰棒邊看他,厲歲寒手掌的溫度跟毛巾的冰涼形成強烈對比,陶灼腦子裡冷不丁蹦出句「冰火兩重天」。
……什麼亂七八糟的!
陶灼暗罵自己,心口怦怦跳。
「天天看你有一筆沒一筆的,你畢設想畫什麼,定了麼?」厲歲寒跟他說話。
「不知道,想了幾個主題,都沒什麼頭緒。」陶灼心不在焉地回答。
厲歲寒彈彈菸灰,又問:「指導老師選的誰?」
「郭胖子。」陶灼說。
「他不錯,」厲歲寒「嗯」了聲,「腦子不僵,思路也開放,有幾個拿獎的作品可以看看。」
「我也覺得他的東西都挺隨性的。」陶灼咬了口冰棒,在嘴裡嘎啦嘎啦地嚼,腦子裡完全不知道郭胖子有過什麼作品。
「好好琢磨琢磨,既然學了這個,不管興趣大不大,該做的東西還是多上點兒心,沒壞處。」厲歲寒,把陶灼的腳挪開,放個抱枕讓他墊著。
陶灼見他要起身,心裡不想讓他走,腦子都還沒想,腳已經重新抬過去,踩住厲歲寒的大腿。
「又不疼了?」厲歲寒彈他一下,「挪開,我去洗手。」
「厲歲寒,」陶灼突然問:「你為什麼不再談戀愛了?」
厲歲寒抬眼看他,陶灼指尖一下下揪著抱枕,眼睛在燭光里透出很亮的潮濕感。
「不談當然是還不想談。」厲歲寒說,重新把陶灼的腳擱回抱枕上,「現在有更要緊的事兒要做。」
「不是因為還沉在過去不可自拔?」陶灼故意動動眉毛。
「當然不是。」厲歲寒笑了。
「那你想談的話,」陶灼感覺自己真的什麼都沒想,嘴巴自動就接上下一句話,他又咬一口冰棒掩飾緊張,「喜歡什麼樣的?」
厲歲寒沒說話,胳膊肘往沙發背上一撐,支著腦袋盯了陶灼一會兒,目光在晦暗裡有種說不來的危險味道,手指輕輕敲了敲大腿。
陶灼對上他的視線,只覺得心裡狂動,被厲歲寒看得心虛,又緊張得不行,趕緊跟他解釋:「我就是好奇,沒聽你說過,想問問。」
「你腦袋裡一天天就沒琢磨過正事兒。」厲歲寒又笑了,把剛才一瞬間的微妙氛圍衝散,從沙發上站起來,「別想我了,想點兒現在該想的,都大四了,別最後畢設都交不上拿不著學位證。」
「我……」陶灼被他那句「想我」說得緊張,張嘴要反駁,厲歲寒從沙發旁走過去,順手摁了把他的腦袋,抓抓他的頭髮,徑直朝廚房走。
「這不是你該好奇的事兒。」厲歲寒說。
陶灼在沙發上窩了會兒,厲歲寒洗著手問他想吃什麼。
「隨便。」陶灼嘟囔一句。
他還在心跳,低頭也抓抓自己的頭髮,裹著冰毛巾的腳趾隨著悸動的心口一動一動。
第26章
覺得自己喜歡上厲歲寒之後, 陶灼很想找個人聊一聊,具體想聊什麼不知道,腦中浮現出的第一個名字就是齊涯。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和情感真的很奇妙, 陶灼思考了一會兒為什麼不想先跟安逸或是聞野聊, 跟基佬聊喜歡男人的事兒,不是更合適貼切麼?
轉著手機琢磨半天, 他想除了跟齊涯十年的感情與了解,他從心底里還是覺得自己是個直男,對於喜歡上一個同性他是五味雜陳的,這種心情也只能直男懂, 跟安逸聊, 保不齊就變成了姐妹茶話會。
而且, 他也想知道齊涯對於「同性戀」的態度, 大一的時候剛跟齊涯說起安逸, 齊涯的反應還是有點兒介意的。
不知道放到自己身上會如何。
陶灼雖然有信心無論怎麼樣, 齊涯也不會因此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