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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那種什麼都不樂意跟人說的人麼?」陶灼說了一堆,反過來問齊涯,曲起手指敲敲他的肩胛骨。
「肯定得分人分事兒吧,」齊涯說,「有些事能說,有些事確實不願意跟人張嘴,他要是跟個碎嘴婆子似的一天說個沒完,你還能看上他?」
「你意思我懂,要說朋友關係那我肯定不多問也不糾結了,但是我對他就不是沖朋友去的,」陶灼很懊惱,「我是越來越覺得,我倆思維方式和習慣觀念什麼的就不是一路子。」
「怎麼說。」齊涯又接了句。
「你像他上次跟我說他那時候拒絕我,是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他自己也亂,有顧慮,不知道自己怎麼想……那到底亂什麼呢?又不說了。」陶灼提起來就鬱悶,「特累人。」
「所以會讓我覺得,我跟他是不是真的就不合適?他到現在也不想告訴我當時他家裡到底怎麼了,他為什麼心情不好,那以後要是他家裡再如何,他是不是還會這樣?」陶灼一口氣說了一堆,在齊涯背上泄憤一樣一通亂搓,「啊啊啊我每次一想這些心裡就煩躁!」
齊涯前面還認真在聽,聽到最後,他突然笑了一聲,看了眼陶灼,說:「所以,現在的你,其實就是當時的他。」
「什麼?」陶灼愣了。
屏幕上的角色被人砍死了,齊涯扔掉手機盤腿坐起來,胳膊肘支在膝蓋上杵著臉,認真地看著陶灼,反問他:「不是麼?」
陶灼像被敲了一醒棍,直直望著齊涯,張張嘴說不出話。
「你顧慮,你琢磨你倆是不是一道兒人,你怕真在一起了不合適,但是你又忍不住不理他,忍不住接近他。」齊涯不急不緩地說,他歪著頭,望著陶灼的眼睛裡笑微微的。
「但是我……」陶灼想了半天才反駁道,「但是我會問他啊,我好歹會跟他說我是怎麼想的,他……」
「其實我一直有個想法,之前怕給你扎個心臟對穿孔,沒捨得提。」齊涯打斷他,「陶灼,你那時候所謂的『追』啊『喜歡』啊,人家厲寒冬也許壓根就沒感覺到。」
「是厲歲寒。」陶灼糾正他。
「哦,寒,歲寒,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齊涯順嘴禿嚕出來,拍了拍大腿,「原來他名字是這意思。」
「嗯。」陶灼點點頭,「一個眾所周知,但是並沒有什麼用的常識。」
齊涯瞬間笑倒在床上。
笑完以後,他嘆了口氣,胳膊肘往後撐著上身靠坐起來,繼續對陶灼說:「你倆說到底就是當局者迷,跳出來看看其實特別明白。」
「真會感覺不到麼?」陶灼怎麼想都覺得不太能說服自己,「他還是個基佬,我都表現得那麼明顯了……我都厚著臉皮搬過去了!一塊兒吃一塊兒睡的,倆男的還能怎麼膩歪?」
齊涯似笑非笑地咧咧嘴,但是目光很認真,「你暗暗的一頭熱,計劃這計劃那,覺得自己夠坦然夠明顯了,以為對方只要哪天一回頭就能看明白你的心思……其實也確實就是你以為而已。」
「狗灼子,你那不叫追,叫『自我感動式暗戀』。」齊涯抬手,朝陶灼鼻頭上彈了一記,「跳出來以後再回頭看,你就發現你倆純是兩個二百五,誰也別怨誰不會說話——一輩子遇上那麼些人,錯過了也就算了,兩個人能互相看對眼兒多不容易啊,結果一個浪費了六年,另一個還企圖朝下一個六年一路狂奔。」
他彈那一下手勁太大了,陶灼從鼻管直到喉口都猛地一酸,簡直要酸到心裡,「啊!」一聲捂著鼻子抬腳就踹,包著眼淚花瓮聲瓮氣地罵齊涯:「你會說!就你會!說得跟你多懂一樣!」
「靠!怎麼還不讓人說了!」齊涯被他蹬上胯骨的麻筋,簡直氣得想笑,也跟著齜牙咧嘴罵。
互相酸酸麻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