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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個時辰,阮清綺口上說「我遲些兒便要歇了」,端硯也都已經習慣,當下便應了下來,很快喚了宮人上來把案上的果盤以及未吃完的蘋果都給收拾了。然後,她才領著人輕手輕腳的退出殿去,如往常一般,只留阮清綺一人在殿中。
邊上沒了人,阮清綺緊繃的肩頭放鬆下來,心情也輕鬆許多。她索性也不想蕭景廷的事情了,爬上床榻,褪去外衣後便做了一整套的瑜伽。
比起一開始做瑜伽時的吃力,阮清綺現在已是好多了,許多動作甚至已經漸漸標準起來。但是,這一整套坐下來仍舊是汗濕寢衣,氣喘吁吁,累得她倒頭就睡。
只是,就在她靠在枕上,迷迷糊糊的就要睡過去時,腦中忽而便又想起了蕭景廷那張臉。
說起來,他的鼻子是真的很挺,當他低下頭,湊到她唇邊咬人時,鼻尖還在阮清綺臉上戳了一下。
阮清綺打了個哈欠,在臨近夢鄉時,做夢般的想著:要是他下回再敢咬人,她一定要咬回去——到時候就咬在蕭景廷的鼻子上,看他還有什麼臉出門見人?!
蕭景廷渾然不知阮清綺正在做夢想著咬回來,他正在長青宮裡與德妃說話。
德妃之前在坤元宮裡裝了一回暈,雖有陸太后解圍,但也不得不跟著去了一趟慈寧宮。
陸太后秉性倨傲,雖說礙著德妃的背景,出手護住了她,到底還是嫌棄德妃手段不夠。原本,陸太后本是想著,德妃比阮清綺這個皇后早入宮,又有吏部尚書給她的人手,在後宮裡經營頗深,憋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氣,這會兒動起手來肯定是能叫阮清綺或是阮家丟個大臉的。陸太后也沒攔著,甚至不想去管,只等著看一齣好戲,殺一殺皇后的威風。
然而,哪裡知道,德妃這般的不中用,最後竟還要陸太后親自出手救人。
陸太后不免失望,把人喚來慈寧宮後也沒給德妃留臉面,又訓了德妃幾句。
德妃先是在坤元宮被皇后言語刻薄,揭了臉皮,好容易裝暈躲了過去,到了慈寧宮又被陸太后一通訓。她到底也不過是十多歲的小姑娘,便是有些心機也不過如此,到底還是沒撐住,出了慈寧宮便真的氣急攻心,真的病倒了。
這會兒,蕭景廷過來瞧她,德妃病中方才稍稍有些寬慰,一顆心又酸又軟的。
蕭景廷早便知道德妃氣病了的事情,這會兒坐在她榻邊卻又端出才知道的模樣,反倒冷著臉說她:「你都病成這樣了,怎的不早些派人來與朕說一聲?朕還是午膳後,聽皇后說起的。」
從蕭景廷口裡聽到「皇后」二字,德妃下意識的便攥緊了被角,咬住了毫無血色的唇瓣,幾乎是費了全身的力氣才忍住了罵人的衝動。
她本就正在病中,靠坐在榻上時臉色仍有些蒼白,忍了口氣,仰頭去看蕭景廷,烏黑的眸中落下淚來,蒼白病弱里更添了幾分楚楚姿態:「妾這些日子總是病著,病中神思不屬,倒是在坤元宮裡說了錯話,倒叫皇后娘娘見笑了。此時,太后娘娘都已教訓過妾了。此皆是妾一人之錯,實不敢因此打攪陛下」
無論此事究竟如何,陸太后先時已派了程公公去坤元宮說話,將德妃的不打自招說成是「德妃娘娘久病,難免有些疲乏,有時候說錯了話也不一定」。至於坤元宮有蛇驚到了阮櫻櫻這事,也就成了個「意外」。
有陸太后定基調,德妃便也順著話說是自己病里說錯了話,蕭景廷也就這麼聽了。
反正事情究竟如何,宮中有腦子的都是心知肚明,只是要給德妃又或者說是德妃背後的陸太后以及吏部尚書面子,替她圓話罷了。
蕭景廷也隨口應了一句,沒什麼誠意的安慰她道:「這也沒什麼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不過是些小事罷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得了這話,德妃眼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