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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讓看著手中的匕首,稍稍拔出之後,又看到上面篆刻的名字,終於明白扶蘇前些日子在雕刻的東西,一時間百感交集。又想到這匕首確實不是凡物,立刻單膝跪下道:「此匕首確非凡物,請公子留為己用。」
扶蘇拍拍蕭讓的肩:「我功夫一般,又不太會用匕首,況且有你和王侍衛在,我拿著它也沒什麼用。除非你拿了匕首就不保護我了。」
蕭讓想要反駁,一抬頭正對上扶蘇似笑非笑的眼神,一下子哽住了喉,忘記了語言。
扶蘇扶起蕭讓,笑道:「你說我吃的比你好,用的比你好,怎麼就比你矮了那麼多。」每次扶蕭讓起來的時候就要正視這個問題,十四年來這個問題總是被扶蘇不厭煩的提起。也只有在蕭讓的面前,這個一向以溫雅示人的公子才會表現出不一樣的惡趣味。
蕭讓低聲道:「公子這樣很好。」
扶蘇擺擺手,一副頗為無趣的樣子:「每次你都這樣說,我不跟你說了。」說完就地坐下,驚得蕭讓連忙伸手拉住他,將他扯得差點撲到自己懷裡,扶蘇略有些不解的站直身子道,「怎麼了?」
見扶蘇站好,蕭讓愣愣的看了會兒自己的手掌心,忽然跪下道:「公子恕罪。」
扶蘇扶額:「你怎麼又跪下了?」
蕭讓抿抿嘴道:「這黃沙被炎炎烈日暴曬了整整一天,此時餘溫未消,會傷到公子。」
扶蘇笑道:「我知道,是我考慮不周了。你還不快起來?不怕傷到自己膝蓋?」伸手扶了蕭讓一把,扶蘇打量著他道,「你要是傷到膝蓋,我可就不要你了。也免得你每天跟著我對著我拜來拜去,當初我和你姊姊都沒有這麼拜過。」
蕭讓道:「你和我姊姊是夫妻。」
「是呀,夫妻。」扶蘇嘆了一聲,朝著隊伍走去,「既是夫妻,她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你什麼時候才能把我當成你的姊夫?就算只是喊一聲也好。」
「姊……夫……」蕭讓低低自語,眼中閃過一抹不為人知的掙扎。已經走遠的扶蘇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
月上中天,沙漠中的天氣越降越低,侍衛們已經縮進了毛茸茸的獸皮之中。扶蘇披了一件披風,站在隊伍的前方看著黑沉沉的夜色。偶爾有細碎的晚風吹過臉頰,帶著絲絲的刺痛。這裡白天酷暑難當,夜晚寒如臘月,同時又不能點火,不能避風,在缺水缺糧的情況下,這些人遲早會頂不住。
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扶蘇深吸一口氣,朝著前方走去。一直走到隊伍看不到的地方,扶蘇這才掏出懷中的地圖與匕首,將地圖鋪在地上,匕首放到手腕的位置。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扶蘇抬頭看向握住匕首的那隻手主人,一臉詫異:「阿讓!」
蕭讓跪在扶蘇身側,以一種環抱的姿勢圈住了扶蘇,一隻手握在匕首刃上,一隻手捂住扶蘇的雙眼:「公子,別看。」
手中的匕首微微顫抖,扶蘇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抓住眼睛上的那隻手,掀開。
在月光下顯出黑色的血液順著匕首留到扶蘇的手上、地圖上,不過短短的幾息時間,那地圖似乎是嘗到了渴望已久的美味,竟然激動的直立了起來,一下子吸附到了蕭讓手上,用不算厚的身子擠掉匕首,轉而將自己擠進了蕭讓掌心的傷口之中。
扶蘇驚叫一聲:「阿讓!放手!」
不,不對,不是放手!現在是地圖自己鑽進了蕭讓掌中!
扶蘇被自己的語無倫次氣到,立刻甩開匕首抓住那個詭異的地圖。但是地圖此時已經有小半個部分鑽進了蕭讓掌中,現在硬撕的話,必然會傷到蕭讓,而且看這地圖兇殘的程度,扶蘇覺得這樣下去很可能讓蕭讓的整個右掌廢掉。
這樣一猶豫,那地圖又進去了幾分。扶蘇又氣又急,平日掛著笑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