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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許媽誒了聲,然後招了招手讓他們坐。許庭深扶著邱示君的手臂,讓他小心地入座。許媽盯著許庭深的動作目不轉睛,她手裡的衣服瞬時一皺。
「…飯吃了嗎?家裡有菜。」
「我們吃過了,媽。」t
「……哦,那吃點甜品,阿姨燉了椰汁西米露。君君,來一碗吧?」邱示君受寵若驚,忙不迭地說不用了。許媽置若罔聞,叫來阿姨端來一碗,順便再讓她出門買菜。
一碗甜品捧在手裡,暖著邱示君的掌心。他垂眸,眼皮顫動,好半晌沒動彈。
屋子裡沒人說話,氣氛顯得冷清。許媽嘆了口氣,她自管自地將衣服攤平了,捋直了衣角,再仔仔細細地一點點疊好。
「你爸這人容易情緒過激,所以我把他趕走了。媽媽今天叫你們來,也是想認真地聽你們說一說。我確實很震驚,也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我不了解,但是我想好好了解。你們慢慢說,我都會耐心地聽。」
許庭深的溫柔多半是遺傳了許媽,她也是知識分子家庭出生,是在同年齡段里少有的名牌大學生。
許庭深鼻腔泛酸,他眨了眨眼,喉嚨仿佛梗住了。他剛要開口,邱示君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我來說吧。」許庭深詫異地看向邱示君,邱示君把手中的碗放下,他摸了摸手腕內側的疤,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阿姨,我們家破產那會兒,我同時確診得了雙相情感障礙,說穿了就是躁鬱症。程度挺嚴重的。」許媽的眼神落到邱示君的手腕上,她一眼發現了好幾條曲折猙獰的傷疤,叫她心尖一凜。
「庭深無條件地來幫我。我沒有管過公司,什麼都不懂。他就一點點教我,幫我捋思路,替我出謀劃策。既出力又出錢;我發病的時候,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我經常朝他發脾氣,動不動就吼他,就是個精神病的樣子。」
許庭深從未聽過邱示君和他說這些。他驚詫,伸手握住他的手不自覺地說:「君君」許媽擰著眉,心口像被堵著似地,一陣陣地抽疼。她是看著邱示君長大的,打小就招她疼,許媽的難受來源於長輩的心疼以及自責。
小時候被她疼愛的孩子遭受了人生的重創和折磨。她卻一無所知。許媽覺得,無論從從何說起,這都萬萬不該。
邱示君安撫性地握了握許庭深的手指,繼而鬆了些力道。他的眼神很平靜,眼睛一眨一闔間,情緒控制都做到了極致。
「阿姨,庭深太好了,好到以至於我覺得我配不上他。」邱示君吸了口氣,眼角逼出一些水汽,他脖子上的動脈突兀地抽跳了一下。
「君君!沒有!完全沒有」許庭深聽了如墜冰窟,渾身都被凍僵了。
邱示君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他所有的自卑在此時此刻被攤在陽光下一覽無遺。他面對的是許庭深的母親,是他愛人的媽媽。他必須交疏吐誠,甚至是脫/光自己,露出肺腑,就算是不堪入目,就算是痛苦至極,他也要剖開。
這就是現在的他,用一副殘破的身體支撐著一顆心。這顆心皆可付給許庭深。他要告訴許媽媽。
「但是我愛他。」
「我願意用生命來愛他。」
「阿姨對不起。我這輩子都沒辦法放手。」邱示君望向許媽,他說話的音量不大,可震懾力一分不減。
許庭深半晌一句話都憋不出來,他整個人像一座雕像石化在沙發上,連眼睛都忘了眨。邱示君撐著沙發站了起來,他走到許媽的面前,撐了撐膝蓋緩慢地跪下了。
「孩子快起來!」許媽驚慌失措,趕緊伸出手去扶他,邱示君搖了搖頭,他朝許媽笑了笑,臉頰上的酒窩陷了下去。
「阿姨,謝謝您和叔叔在我爸爸出事的時候,給了我幫助至於我和庭深,我懇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