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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難道是衝著我們來的?&rdo;陳予玲問。
&ldo;說不準,流沙族渙散,這些臭蒼蠅被他們族長放得滿天亂竄。四大新望族合攻琉璃,多半是來探風聲的。&rdo;姨母一邊說一邊用手在腦袋邊上招了招,好像周圍真的圍滿了蒼蠅。陳予玲看姨母和二廚的反應,就知道流沙族在忘界裡名聲差得可以。同時她也擔心起來,按二廚的說法,雨童在流沙族就危險了,她不知道余連沙為什麼還笑得出來。
月光下的兩隊人,就像荒野世界中的兩撥獸群,在一場毫無計劃的照面中,相互忌憚,匆匆擦身而過。陳予玲他們橫穿草原,在白晃晃的草原上留下一道直直的踏痕。而流沙族的人,目光緊跟他們,始終沒有挪動一步。被人盯得後脖子發涼,陳予玲覺得跨越這片不大的草原,花了很長時間。等他們走完草原,跨過一條清淺的溪流,背後突然響起一聲&ldo;噼啪&rdo;巨響。他們回頭望去,看見那幾個流沙族人還立在原地,他們手上舉著壺瓜梗做的小炮筒,那炮筒屁股上的根蒂被燒得通紅。一顆煙火沖天而上,發出吱遛的長嘯好像火車鳴笛的聲音。煙火到達齊雲的高度就像花一樣綻開。它綻放的聲音清亮,開放成許多條瑩綠的線條,長長短短就如流星劃破長空的彗星尾巴。但是它們跟彗星尾巴不一樣,它們不會轉瞬即逝,而是飄蕩在空中好幾分鐘,然後一根接著一根化為細沙,紛紛揚揚的灑落到地上。
喜歡璀璨奇物的小女孩們都從陳予玲和二廚的心裡冒了出來,當花火在她倆的眼睛裡閃耀,她們就張大嘴巴,齊刷刷拍手讚嘆:&ldo;好漂亮呀!&rdo;
&ldo;是流沙族的密碼,&rdo;姨母沒有心情跟著小姑娘欣賞花火:&ldo;可惜我看不懂。我們剛一過河他們就發信號了,是來監視我們的。&rdo;
陳予玲迅速拾掇好心裡的小姑娘,問姨母:&ldo;我們的行蹤暴露,是不是換個方向走更安全?&rdo;
&ldo;不用管他們,我們搞不清楚他們要幹嘛,而且他們的眼線到處都是,不好躲避。流沙族,總是在哪裡都能遇見他們,他們像沙粒裹著風無孔不入,恐怕只有最北方的雪原他們不敢涉足了。人們都以為盈影族布陣共敵,是忘界裡最團結的部族,而流沙族一盤散沙,獨行獨居,是忘界裡最散漫的族群。其實不是,流沙族互通信息,在各部族的縫隙中穿陣擺局,網布天地,他們才是最難對付的力量。&rdo;姨母皺了皺眉頭,用食指和拇指捏在太陽穴上揉了揉,又自言自語的咕噥了一句:&ldo;只有賭一把了。&rdo;
陳予玲他們過了河,穿過寧靜的峽谷,又越過一片樹林,穿金色紗衣的流沙族人一直遠遠跟在她們身後。當啟明星被天邊的雲朵掛起來,陳予玲他們終於到達了那個小村莊。她們住進一家破舊的旅店。在這個不大的村莊,沒有別的住宿。陳予玲他們一跨進這家旅店,就能感受到飽滿的氣息,每個房間裡都有呼嚕嚕的鼻鼾聲,每個房間裡都有沉溺溫暖的呼吸。冬宰節臨近,商人和牧民們來往加劇,這家旅店住得滿滿當當。
老闆剛從溫暖的床上起來,光腳踩著一雙棉拖鞋,緊裹著一身大棉襖,她用手搓了搓粗壯的眉毛,上下打量這幫來客,然後不耐煩的說:&ldo;還剩一間房,住嗎?地上給你們打個通鋪。&rdo;
&ldo;住!當然住!&rdo;姨母傲慢的答道。
跟著老闆噼里啪啦的拖鞋聲,陳予玲他們被帶到一樓的最里角。老闆嘎吱一聲推開漏風的鐵門,從破舊的板式衣櫃裡抱出來床棉被,胡亂往地上一扔:&ldo;自己鋪上睡吧,100塊一晚。&rdo;她出門的時候又回頭數了數,然後說:&ldo;四個人,四百塊啊。&rdo;說完砰一聲關上門,噼里啪啦的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