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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英看看雲英，打趣道：&ldo;這是你拱的!&rdo;

雲英把頭一歪，嘻嘻一笑：&ldo;就是!&rdo;

翔英不願惹娘不高興，也不願雲英傷心。但辦這事是不可能的。答應和拒絕都不合適，她還要趕緊回廠，研究承包指標和實施措施。怎麼辦?她忽然想起一篇研究文章：《改革勞動制度》。今後要停止招收固定工，實行合同制，這或許要打破城鄉界限，實現全社會招收合同工的辦法。如果實現這個辦法，雲英進廠當工人的機會也就有了。不過她深知，雲英既沒文化，又沒技術，進廠沒多大意思。她的進廠念頭不過是受這個時代青年人進城熱的影響，實現進城當工人吃商品糧的美夢。

她說：&ldo;雲英還有個好運氣，今後國家的工人，全部實行合同制，不再招收固定工，只要有文化、有技術，誰都可以被招進廠去，當工人，當技術員。你趕緊抽時間學文化、學知識，今後當工人要考試，不合格不能進廠。如果你一定要當工人，就扔下雜事，專心努力學好文化知識，到時我幫你考。&rdo;

雲英嘴撅得老高：&ldo;看，二姐哄小孩哩!一桿子支你那麼遠，什麼年月實行合同制，我要等成老太太?還要考?文化那麼好學?在學堂里高桌子大板凳還學不好，在家裡咋學?你不管就直說不管，還要瞎支應人……&rdo;

翔英看了一下雲英不愉的紅臉兒，嘆道：&ldo;說實在的，像你這情況，倒不如回農村有前途。養雞、養兔、種蘑菇、種棉花，都能發大財。報紙上登了很多農民萬元戶事跡，你都能幹好，哪年不弄三千兩千的。農村住房寬綽，空氣新鮮，比烏煙瘴氣的工廠不好?&rdo;

&ldo;喲喲，二姐飛機上說話，調兒真高。那你為啥不回農村，卻挑這個大藥廠?你發滑，就說辦不辦吧?&rdo;

雲英說著嘻嘻一笑，調皮勁上了。她抱住姐姐脖子打墜溜：&ldo;人家能辦，就你膽小，二歪姐夫辦了兩個&r;農轉非&l;，又安排了正式工。咱進廠當個臨時工怕啥，反正你得辦!&rdo;

翔英嚴肅地說道：&ldo;他們幹的都是不正之風，現在正在整黨，他們要作檢查受處分的!&rdo;

&ldo;去當個破臨時工，會受啥處分?我看你光想當官，不願管我的事兒!你別嚇唬我。&rdo;她摟著姐姐脖子不放手，鬧得翔英哭笑不得。

小彥芳瞪眼看著兩個&ldo;阿姨&rdo;逗鬧，她也拍小巴掌撒起歡來。她伸手也要摟翔英的脖子。

俏嬸笑道：&ldo;多大人啦，會撒嬌了，別纏你姐姐了，等等說吧，這時廠里正亂乎，叫你姐姐怎厚著臉皮跟人家說。&rdo;她看著二女兒，又親昵地說：&ldo;英，過了年你二十六啦，該找婆家了。光忙公家的事，自己的婚姻大事也得想著點……&rdo;

&ldo;家裡有人嗎?&rdo;

院裡有喊聲，屋內停止說笑。雲英出屋看。

啊?是郭大牛。還是那身灰的卡，手掂提包。呼嚕一下，雲英肚裡好似鑽進一群小老鼠，迎不是，攆不是。腦子飛轉了幾轉，有了：&ldo;是大牛呀，進來吧。&rdo;

大牛胡拉胡拉後腦勺，紅著臉走進小屋去。

雲英忙介紹：&ldo;他是我們建築隊的朋友，是下縣的，叫郭大牛。坐下，坐下。&rdo;

全屋人打量這位不速之客。這個大個兒陌生男人，顴骨高，兩顆門牙突出，啃西瓜皮來勁。看他倒是個老實人。他不坐。

他笨手笨腳地拉開大提包，往外掏東西。點心一包，兩包，三包…&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