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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若一听,心里明白,这是瞅着自己刚当家不明白情况哪,好些个刁奴!当下也不发作,只问道:“难道善大奶奶只管派人不管人去处的?”善大家的道:“福晋不知道,咱们里面都是各领着各的事,我这里撤了人下来,只管交到吴妈妈手里,再分派到哪里去,奴才实不清楚。”文若心里冷笑着,嘴上却说:“既如此,便不劳烦你了。下去吧。”善大家的忙告了退,往门外退去。待她退至门边了,文若却突然叫道:“慢!”善大家的忙立在当地,“福晋还有什么吩咐?”文若却不说话了,端着茶出了一会神,才慢慢地道:“不知道如果大福晋问起这话,善大奶奶也是这样回答吗?”善大家的正欲回话,文若却摆了摆手:“下去吧,我乏了。”说罢便扶了诗儿,进去内室歪着了。
善大家的去了,文若才把那帐本子一摔:“不过是个二等奴才罢了!竟如此嚣张!”诗儿忙拾了本子,赔笑道:“格格再生气,犯不着跟这死物过不去呀。依我说,原是格格平日待人太厚道,头一个不拿大的,他们才不放在眼里。如今既要管,少不得拉了下脸来,寻出几件事做做筏子,看谁还敢往刀口上撞!”文若听她这样说,反倒笑了:“瞧不出,我这里现放着个管家娘子呢。你倒是个有见识的。”诗儿笑道:“奴婢不过是些小见识罢了,就有,也是跟格格学来的。”文若道:“这个道理我何尝不知道?我现在只是琢磨不透大福晋是什么心思。我既要作筏子,少不得要动她的人。我怎么瞧也瞧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按理,她是决计不愿让我夺了这位置的。”
诗儿道:“管她想什么呢!如今是德妃娘娘亲自开口要主子管家的,她就算有怨言,也不敢不从啊!”文若沉思了一会又道:“下个月,四爷要宴请各位阿哥们,这可是府里一件大事。大福晋却在这当口让我管事,不可不防。”诗儿道:“如今虽说主子帮着管事,可是大福晋也脱不了干系啊?要是闹出个什么来,头一个丢脸的是她。我看这倒没什么可虑的。”文若嗯了一声,“我也但愿是这样。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不安。”诗儿笑道:“这么大个家,如今刚开始管,自然有些担心了。”看文若已有倦意,便道:“今日没歇中觉,格格现在歪会?”文若点了点头,诗儿便拿张薄被来替她盖了,再点上一支安睡香,轻手轻脚出来。
诗儿看天色尚早,院里的海棠又开得正好,当下来了兴致,拿了副花样子并针线篓出来,搬个小凳子坐在芭蕉下边,对着那娇艳的海棠花儿刺绣。谁知道把那花样子展开一看:怎么鬼使神差却拿了这副?那正是去年文若午睡时诗儿描的那副海棠春睡图,当时四爷和煦的话语如在耳边:“花好人也好。”“海棠是解语花,你不就是你家格格的解语花?”……诗儿捧着那花样子,手里拈着针,却怎么也扎不下一针去,脸上那抹嫣红,早胜过身边盛开的海棠了……
接下来几日,文若便开始处理府里的事情,当然上面仍有那拉氏照看着。可是几件事过手,文若却不得不生气:这些个管家娘子,你问她们件事,不是推不知道,就是说不关自己事。凡是有什么事情,只管回,不拿个主意,也不拿出点子来。只管拿眼瞅着这位小主子怎么处置。每日里那拉氏训话,当着她,一个个都答应得好好的,那拉氏前脚一走,这些刁奴们马上就变了脸。面子上,一个个都必恭必敬,私下里,都打定了主意等着看笑话。
文若见这情况,暗道:“看来不得不作出两件事来煞煞他们威风!”这里刚筹划完毕,却听人讲那拉氏病倒了。文若心里不由起疑:早不病晚不病,这当儿却病了?忙赶去探病。正好大夫刚出来,文若一进去,屋子里已是站满了人。胤禛也在,见文若进来,向她略点了点头。
文若忙几步赶到床边,一瞧那拉氏,见她脸色苍白,满头都是汗,像是真病的不轻。轻声问道:“大夫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