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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支支吾吾的,很快便說不下去了。
陸蘭琛伸出了手道:「郡主,琵琶,可否給我看看呢?」
容成瑾垂下了頭,愈發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你就別問了!你明明知道,就是當初我送給你的那把啊……都已經壞了……它都已經壞了……」
陸蘭琛眼眶一熱,道:「壞了便壞了,畢竟琵琶這東西,用不了多麼久,總是要壞的。」
容成瑾突然便有些任性地道:「可是,可是我不想它壞啊,我不想……」
「為什麼呢?」
容成瑾卻是不再回答了。
事到如今,縱使容成瑾不說,陸蘭琛其實也漸漸開始明白了。
這把琵琶,是她們之間感情的真正開始,最後的破碎,也是她們的結束。
容成瑾覺得,她們這輩子大約就是這樣了,她不甘願,所以,便將這樣的陳年舊物翻了出來,費盡心思地想要從一開始彌補。
容成瑾想要修好它,仿佛只要修好了它,她們中間數年的分別就不曾存在,她們兩人,還在繼續著這個故事,而不是各自重啟了新的故事……
陸蘭琛自她眼中讀懂了這一切,忍不住有些想哭,可是,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琵琶徹底壞了,再也修不好了,可是陸蘭琛驚惶破碎的心,卻就像那琵琶背板,已被滿載著容成瑾心意的漆,填平了一道道傷痕。
陸蘭琛緩緩地抬起了手,捂著臉,忽然便顫著聲笑了。
一別幾年,仿佛早已失去喜悅的她,終於,又在容成瑾眼前露出了真心的笑意。
她的笑意,看在神情侷促的容成瑾的眼裡,只覺春風乍吹,殘雪消融,世間萬物,也好似就在這一瞬,都復甦了……
第四十章
陸蘭琛終於還是拜別了姚楚倩,以及幾個在她這兒學了好些天琵琶的學生, 又重新回到了容成瑾所在的王府, 兩人之間的相處, 也終於是開始變得自然了許多。
在這之前, 陸蘭琛自然也是一個人關在房間裡猶豫了許久的, 只是,這一回, 她卻終於清楚地意識到,她之所以在容成瑾面前死死地守著自己的原則, 絲毫不願變通, 不過是給自己的懦弱找了一個十分冠冕堂皇的擋箭牌。
她半世流離,就如同河中浮萍一般, 漂泊不定,孤獨無助,又毫無尊嚴, 她厭極了別人為她作主,將她販賣的模樣, 也一直都在害怕, 害怕得到之後終將失去的滋味,也害怕容成瑾濕答答躺在床上那不省人事的樣子, 更害怕,她的一切苦痛都會再次重現。
所以,因為這份害怕,她決心要先一步將自己塵封起來保護起來, 不要再讓自己得到,也絕對不要再讓自己去影響到別人、傷害到別人,亦是不要再讓自己覺得難過覺得自責。
可惜這一切,她再如何逼迫自己,也根本做不到,所以她總是顛三倒四,所以到頭來,她這樣的執拗跟膽怯只是限制了她自己,也傷害了她自己,還有她一直都那般不願意去傷害的容成瑾。
在意就是在意,何苦這般死活不認,還要對人家避而遠之呢?況且,她也始終不曾做到真正的避而遠之,這樣子,真是太虛偽了。
就好像數日之前,決心要獨自遠去的她,究竟為什麼會答應留在姚楚倩的漪瀾小築,而不是道了解圍的謝之後便告辭呢?
這個中緣由,好似十分簡單,因為她已太多年不曾獨自生活,一時間不知何去何從,而姚楚倩的身份可以庇護她,而且,姚楚倩也給予了她尊重,姚楚倩既然可以以禮待她,她自然也要以禮報之。
可是,當真就只有這些嗎?
這自然……是不止的啊。
她雖然不甚聰明,卻也不是想不到,姚楚倩定會聯絡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