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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一模一样?”陈澜自然而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怪不得头一次和娘一块去时,龙泉庵主就曾经挑起某些话头,话说得隐晦得很,就连那天晚上也是……”
见陈澜说着说着,就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宜兴郡主便拉住了陈澜的手,又体谅地拍了拍:“她那是别有用心,有意和你沾上关系,皇上哪里会不知道。你又不是我这样走南闯北不安分的人,从前就是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家千金,就是往你身上泼那些脏水,也得有人信才行倒是那里头收集的楚国公旧物极多,皇上翻了翻,正好在场的我也翻了几本,最后终于打消了毁弃的打算,说是在乾清宫单独辟一间稳妥的屋子保存。”
打从三叔陈瑛被调肃州的文书下达之后,陈澜就知道,这事情应该再牵扯不到自己身上。然而,此时相比宜兴郡主那明确的安慰,却反而是楚国公遗著能够留下,让她更松了一口气,但如释重负的同时,一股说不出的明悟又生了出来。
想来,如今去开国已远,皇帝再也不觉得那位开国功臣还会留下什么影响,相反那些遗著也许对如今的盛世有用,这才把所有东西留了下来。
“太祖实录并未明说楚国公是被赐死,只说了仰药自尽,再后来因公主之子病故,于是自然谈不上承继,这一支爵位就此除了。所以我倒是对皇上建议,去岁以来,朝廷杀了一个侯爵废了一个侯爵,死了一个阁老,牵连无数文武,如今之计,不如对永熙以前被废除的那些勋臣贵戚以及被贬的文官加以恩赦。只要还几个爵位回去,再用几个流官子弟,则天下称颂,之前那些沸沸扬扬的风声自然可以全部压下去。这其中,将楚国公配享太祖便是第一条”
此时此刻,陈澜终于遽然动容,钦佩之色溢于言表:“娘这一个条陈,虽不能说恩泽天下,但要说安定人心,此举着实无可比拟”
“尽往我脸上贴金不是?”宜兴郡主亲昵地一弹陈澜的鼻尖,随即笑道,“还不是因为你从前说,有人想的是抹黑皇上,所以这才提醒了我。我已经打算这些事情很久了,但一直到此次事了才提起。那位庵主是秦王郡主,有这样的能耐也不算太奇怪。要消弭此前的影响。唯有如此,毕竟江南的不少书院里头,仍供奉着楚国公……你是不是觉得,这不加恩平民,反而是在官场做表面文章,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些?”
“娘说的哪里话。”这会儿说的不是刚刚那种极其要紧的言语,陈澜就少许挪开了些,两只手却仍搁在桌板上,“其实要真正的加恩黎民,第一是免赋税,奈何这是上令,若下头不实行,百姓半点享受不得,反而平白亏空国库。所以,如今每年蠲免受灾之地的大半赋税,再贷以种子耕牛,这样还更有效些。更何况……”
史书从来都是百姓写的……平等这两个字,什么时候曾经做到过?
乾清宫东暖阁。
面无表情听完了广安殿发生的事,皇帝却未出只言片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打发走了那急匆匆前来报信的小太监。只有贴身服侍皇帝写字的成太监才能从那墨迹淋漓的字纸中发现,皇帝心中蕴藏了多少怒火。因而,待皇帝写完字之后,他亲自守着火盆一张张烧了那些纸,末了眼睛就微微眯了起来。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正月初一这年节素来是走亲访友的正日子,因而一大清早杨进周上朝,陈澜进宫,但络绎不绝的送礼人几乎就不曾断过,仿佛是要把镜园前些天闭门谢客那缺口全都补上来。江氏起初还打点精神见见,到后来就渐渐不耐烦了,索性把陈澜留在家里的云姑姑和柳姑姑差出去应付。直到得知十五弟江柏来了,她才吩咐把人请到了小花厅。
当年出嫁时她已经及笄,幼弟却才只五岁,相对之时自然不会出现什么抱头痛哭,更多的是尴尬无言。等到度过最初那种没话找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