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第1/2 页)

&ldo;說起來很不理性，但我的確很怕他們。&rdo;

車燈射向昏暗的灰泥和鋼鐵牆壁，牆上塗著單調的灰褐色油漆。一旁的紅色招牌警告著訪客，說裡面的物品具有生物性風險，還給出了處理屍體的各種說明。

&ldo;我得問你一些事。&rdo;塔克局長說。

他改變坐姿，傾身靠近我，他的棉質制服輕擦著椅墊。我聞到了愛馬仕古龍水的氣味。他十分英俊，顴骨很高，牙齒雪白堅固，黝黑的軀體強壯有力，仿佛裡面藏著一頭豹或老虎。

&ldo;你為什麼要這麼做?&rdo;他問。

&ldo;你指什麼，上校?&rdo;

他靠回椅背。&ldo;這個嘛，&rdo;他說，光線在雨刷上舞蹈，&ldo;你是執法者、醫生、主管，我也是主管，所以我才問你。我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rdo;

看得出來他沒有。&ldo;我也不知道為什麼。&rdo;我坦承。

他沉默良久才再度開口。&ldo;我父親是個打雜的，我母親為巴爾的摩的有錢人家做清潔婦。&rdo;他停頓了一下，&ldo;現在我每次去巴爾的摩，總是住高級飯店、到港區的餐廳用餐。人家對我點頭哈腰。有些人寄給我郵件時還尊稱我為&l;閣下&r;。我在溫莎農莊擁有一棟房子。我在你們這個充滿暴力的城市裡指揮著六百多名武裝警察。我非常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斯卡佩塔醫生。我這麼做是因為我小時候沒有一點權力。我周圍的人也都沒有權力，我還得知我在教堂里聽到的所有惡行都源於那個我缺乏的東西。&rdo;

雪花飄落的節奏和舞姿沒有改變，我望著它們漸漸覆蓋住引擎蓋。&ldo;塔克局長，&rdo;我說，&ldo;現在是平安夜，而聖誕治安官剛在威特科姆宅院涉嫌槍殺了一個人，媒體一定會發瘋的。你有什麼建議嗎?&rdo;

&ldo;我會徹夜守在警局，並且會派人員來你的大樓巡邏。你需要人陪你回家嗎?&rdo;

&ldo;我想馬里諾應該會送我回家，不過當然，如果我覺得有必要，會打電話給你。你應該知道，我的處境現在變得更複雜了，因為布朗討厭我，而我還得在他的案子裡擔任專家證人。&rdo;

&ldo;要是我們都這麼幸運該多好。&rdo;

&ldo;我不覺得自己幸運。&rdo;

&ldo;你說得對，&rdo;他嘆了口氣，&ldo;你不該覺得幸運，因為運氣和這件事扯不上關係。&rdo;

&ldo;我的活兒來了。&rdo;我說。救護車這時駛進了停車場，車燈和警笛都關著，因為運送亡者沒有必要趕路。

&ldo;聖誕快樂，斯卡佩塔醫生。&rdo;塔克在我下車時說。

我從偏門進入，摁了一下牆上的按鈕。金屬門吱嘎一聲緩緩打開了，救護車隆隆駛入。幾個醫護助理將車尾門掀開。他們抬起擔架，把屍體推上一段斜坡，我則打開一道通往停屍間的門。

螢光照明、淡色的煤渣磚和地板使這條走廊呈現出一種無菌的假象。這個地方沒有任何東西是無菌的，甚至以一般醫療標準來看都談不上乾淨。

&ldo;你希望將他放進冰櫃嗎?&rdo;一個醫護助理問我。

&ldo;不。你可以把他推進x光室。&rdo;我將門逐一打開，擔架咔啦咔啦跟在我後面，在地磚上留下斑斑血跡。

&ldo;你今晚一個人?&rdo;一個長得像拉丁人的助理問我。

&ldo;恐怕是。&rdo;

我打開一件塑料圍裙套上，同時希望馬里諾能快點趕來。我來到儲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