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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朝訓無奈地眨巴著眼，聽著慕清灃張口功臣閉口麟兒的，被他說成了雙喜臨門，倒也有些飄飄然了。

直到慕清灃甩甩袖子抽身而去，他這才意猶未盡地明白過來，是被忽悠著扛了個碩大的包袱。而這個包袱里，雞零狗碎的一大堆，每樣都至關緊要的丟不得!

等諸事安排妥當，天際已泛出了魚肚白。

三名羽殺衛也不知睡沒睡，反正早就備好了馬，知道這位王爺是再也等不得了，恨不能腳一抬就踏進&ldo;無花鎮&rdo;。

安陽府雞飛狗跳了一晚，&ldo;無花鎮&rdo;這邊也是不得安生。

顧少白氣若遊絲，全憑那顆靈丹妙藥吊著一口氣。

李至善一晚上從六十直接跨到七十，生生老了十歲。

慕清灃進門的時候，李老頭兒正抱著本藥經打盹。旁邊床榻上的顧少白，臉色沒比他離開時好了多少，嘴唇仍然泛紫，臉色青白透明，脆弱得像輕輕一碰就要碎掉的骨瓷娃娃。

暗衛羽五在床前守著，雙手遞上一個小瓷瓶，輕聲說道，&ldo;王爺，這是給公子換衣時從他身上掉下的。&rdo;

慕清灃掃了一眼，&ldo;是什麼?&rdo;

這個瓷瓶里的藥水，&ldo;羽殺十三衛&rdo;最為熟悉。

羽五道，&ldo;是用來卸下面具的藥水。&rdo;

慕清灃&ldo;嗯&rdo;了一聲，接過來，&ldo;去，這裡不用伺候，都休息去吧!&rdo;

臥房裡很快安靜下來，案上趴著個萎靡不振的老頭兒，床上躺著個半死不活的病人，哪一個，都讓慕清灃難受。

想喚顧少白，卻顯然喚不醒，想喊李至善，看他疲憊的樣兒，也不忍心。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李至善終於稀里糊塗地醒了過來，他剛看到慕清灃時，只是隨意地瞥了一眼，正要翻書。

突然就反應過來，愣了半晌，才想起這位是個大人物，於是顫顫微微地就要往起站。

慕清灃擺了擺手，&ldo;李先生莫要多禮，你只管做自己的事吧!&rdo;

李至善正準備行禮的屁股立刻落回了原位，繼續翻他的醫書，過了一會兒，一拍腦袋，然後，抱著醫書晃晃悠悠地出了門，像是想到了什麼法子。

窗外天光大亮，陽光透過白棉窗紙照進屋子，落在顧少白身上，給他周身綴了一層光暈，極致秀美的輪廓被陽光勾勒成一幅精緻的工筆畫。

他攥緊了掌心裡的小瓶子，特別想用這藥水把他的偽裝撕開，再將他摁在床上，好好審審清楚!

慕清灃望著面前安安靜靜像睡著了一般的人，胸中千頭萬緒，五味雜陳，每一絲愛每一縷痛都像用刀刻在骨頭上，深切深刻。

他握住顧少白放在被衾外的一隻手，像握住了一塊冰，焐了許久，都沒有要融化的跡象。

他只好用臉頰貼住他冰涼的掌心，輕輕磋磨，給他也是給自己尋求一點溫度，&ldo;我知道你是誰，卻不知道你所求，少白，你若醒來，我必應你所求，你若醒不來，我必善待顧家，這樣……行麼?&rdo;

良久，那人沒有作答，他嘆口氣，&ldo;我說我喜歡你了，那是真的，也不知你是怎樣想的……你可不可以，親口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哪怕不喜歡，也要醒過來，告訴我……&rdo;

&ldo;噯，我就知道，你不願多理我，我扮作周灃，你討厭，我扮作阿成，你還討厭，那麼，我是慕清灃呢，你還會討厭麼?&rdo;

耳邊有人絮絮叨叨地一直在講話，顧少白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