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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几乎是天天看,但眼前这又是琴又是笛,又是牛叫马嘶,鸡飞狗跳的表演还真没见过,最后甚至连纺车都搬上来了,而且这个女子还顾自在麟德大殿上纺起线来,这也就罢了,此时甚至连“诏书”都搬了出来!“诏书”!这可是皇权最直接的象征。是天子威仪的最直接体现,如今它开天辟地的第一回以这种方式出现,就由不得人不吃惊了。
“臣妾现在倒是看出些门道,唐卿敢是要来段【木兰辞】俗讲,只是别人俗讲用嘴,他却是用歌舞及杂戏这些混合着讲,说起来,这还真是前所未见。他这’诏书‘一节,就该是’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这两句了!”正饶有兴趣观看的杨妃听到诏书也是一愣,只是她心思聪慧,片刻间反应过来后笑着向玄宗说道。
杨妃这番话潜在的意思是,诗中既然能写,此时唐离如此用法自然不为过。玄宗一代英主焉能听不出其中意思,加之他对眼前这前所未见的【木兰辞】实在是大感兴趣,遂于一愣后也笑着道:“好个唐离,还真是玲珑心思,居然就能想出这等大杂烩来,不过他这【木兰辞】倒比单纯的听歌观舞来的有趣味!”言至此处,微微一顿后,玄宗复又接了一句道:“不过他胆子着实不小,居然敢’私撰诏书‘,说到这里,他也觉好笑,与杨妃对视之间,两人已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天子及贵妃如此,满殿使节们才松下一口气来,随即扭头向殿中看去。”诏书“刚刚念毕,纺车上断线依旧,就见幕布开处走出两个公人来,这两个公人自左幕而出,径直行到女子纺车前丢下一张文书后便昂扬自幕中消失不见。”看来还真是似模似样!“见到两个公人出场,玄宗向杨妃嘿然一乐道:”只是这两人等了许久就露这么一面儿,是不是委屈了些。“
见玄宗居然想到这么个古怪问题,杨妃也是掩口而乐,此时的他们,哪里还有半点刚才观看其他歌舞时的沉闷。
颤抖着捧起那纸公文,纺纱女子沉默了许久后才又开始理线重整织机,只是此时她的动作在没有了开始时的闲适,远处的鸣锣击鼓之声清晰可闻,在一阵辽远哀怨的胡笳声中,手抚织机的女子开口唱道: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
直到这几句唱词一出,方才正式点题,只是前边反复渲染的田园生活的平静,方才显出女子此时接到军帖时的伤悲。
鸣锣击鼓之声越发响亮,甚至已有两军战阵的厮杀声隐隐传来,就在满殿中人都感觉杀伐的气氛扑面而来时,就见纺纱的木兰蓦然一推织机,身形前移几步开始且舞且歌:
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女子看向茅舍时的目光满是依依不舍的深情,身子急速舞动的她虽然举手投足之间都与那胡笳及金鼓之声配合的丝丝入扣,但满殿中人却没一个能看出来这女子的舞姿到底是属于软舞或者健舞中的哪一种。只因她的舞姿既有表现替父从军决心时的刚健,也有凝视家园时无限眷恋时的轻柔。
当此之时,关关的舞蹈已然脱离了软舞与健舞的分界,所有的一切动作都只用于表现她心中炽热而矛盾的心情,刚健的舞姿充满了为国征战,一去不还的豪迈与坚定,而那轻柔的缠绵则是对家、对亲人不舍的眷恋。最出彩的还是她的眼眸及面部表情,配合着或急或柔的舞姿,她的眼睛及神情将木兰此时心中的矛盾演绎的淋漓尽致。
正是这舞,使殿后观看的唐离彻底放下心来,关关善舞。而此时的她也已如事前交代的一般,将自己的心神都全部融入了这一舞之中,其效果甚至比唐离提前预想到的还要好。”擦擦汗,老刘,这下你该放心了吧!“看完刚刚的这一番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