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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話是什麼意思?&rdo;蕾多問他。

&ldo;黑魔王說過，名門望族裡的敗類越來越多。這些人‐‐說到底，就是像你這樣的人，應該被清洗掉。&rdo;

蕾多不禁嗤地一笑，語氣戲謔，絲毫不把這種威脅放在眼裡：&ldo;我想我不該把你的話理解為提醒我注意安全。&rdo;

&ldo;某種程度上，你可以。你，還有布萊克。&rdo;特拉弗斯將雙手放在膝蓋上，輕聲說。&ldo;你不會知道，你的父母低聲下氣地求了多少人，希望他們能去勸說黑魔王，讓他改變主意，放過他們唯一的女兒‐‐你所拋棄的、原本該由你來承擔的那些東西，全部被負擔在了你的父母身上。&rdo;

蕾多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她看著特拉弗斯，暫時沒有出聲。蕾多的目光沉沉的，讓人看不清那裡面到底蘊含著怎樣的東西。不過特拉弗斯能看到，在那雙藍色的眼睛裡，那些曾屬於少女的清澈和明朗，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ldo;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rdo;蕾多看著他，揚了揚唇角，露出一個不甚溫和的笑意。&ldo;兩邊，我只能選擇一個。我不想成為你、和你的表姐這樣的人，我必須拋棄一些東西。&rdo;

特拉弗斯注視著她冷冰冰的笑容，慢慢地低下頭，小聲笑了。

&ldo;我已經永遠沒有機會像你這樣了。&rdo;他有些不甘地、一字一頓地說，&ldo;我從小就被教導，以血統為榮、與家族共進退。這些純種世家，外表光鮮，可也是枷鎖。從我出生那一刻起，未來的每一步路，其實早就已經定下了。站在開頭就看到了收梢，只是我從前不懂而已。&rdo;

蕾多看著他，表情有些奇怪，混雜著探究與厭惡：&ldo;你後悔了?&rdo;

&ldo;有……那麼一點，可能。&rdo;特拉弗斯眯起眼睛，有些勉強地承認。&ldo;可惜我明白得太晚。雷爾也一樣。&rdo;

&ldo;是啊，晚了。&rdo;蕾多笑了一聲，心情莫名地十分複雜。自從雷古勒斯去世以後，每一次想起他，她都會有這樣五味雜陳的感覺。&ldo;太晚了，你的面前只有阿茲卡班。&rdo;

&ldo;或許吧。&rdo;特拉弗斯笑了笑，模樣消沉。&ldo;說不定我還能再出來呢。要麼越獄，要麼黑魔王掌權。&rdo;

蕾多的回答很堅決，甚至有些不屑：&ldo;這場戰爭，你們不可能勝利。&rdo;

&ldo;或許吧。&rdo;特拉弗斯重複了一遍和剛才一樣的話，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交握在了一起。&ldo;或許有一天，你會像現在的我一樣，失去你擁有的一切‐‐你所有的一切都比你想像得脆弱，蕾多。你以為格林格拉斯是真心對你?如果坐在你現在的位置上是件好事，那麼被推上來的人為什麼不是阿克拉、不是阿格萊婭?你以為你的上司是真心信任你、關照你?一旦等到身陷醜聞，她完全可能為了自己而捨棄一個親信。你以為你的愛情和友情很牢固嗎?不是的。我曾親眼所見‐‐為了生存，人們什麼都可以出賣。&rdo;

&ldo;你還是這麼狹隘。&rdo;蕾多看著他，有些嘲諷的模樣。&ldo;你是食死徒，你所接觸到的當然都是那樣的人。但我不一樣。我身邊的每一個人，我都可以無條件地相信。我相信他們絕對不會出賣良心和靈魂。&rdo;

特拉弗斯不以為然：&ldo;你還真是樂觀。&rdo;

&ldo;既然你非要這麼認為，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