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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
【嗤。】
被嘲笑了。
金木與那個人面對面。
黑色的頭髮,白色的頭髮。
邪肆的笑容,冷漠的表情。
灰黑的瞳孔,單邊的赫眼。
‐‐截然不同。
「你想怎麼樣。是要占領這個身體嗎?」
【我才不要。你自己和那個誰恩愛去。】
對方蹲下身,拔了朵嫩白嫩白的彼岸花。
【你把我吃掉吧。】
金木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把我吃掉,就不會有那麼多麻煩事了。】
他一瓣一瓣撕掉花葉。
永近聽聞過金木依賴症發作時的模樣,真正眼見為實的只有一次。只是一次,他轉瞬即逝的受到驚嚇的情緒被金木敏銳地捕捉到了。
金木把永近放在自己世界的中心,自然處處顧及的是他的感受。
‐‐如果他怕那樣的我,那我就不做了。
金木否認了負面向的自己。不僅僅是缺乏英時煩躁抑鬱的自己,還有半赫者時瘋狂嗜血的自己。
有永近安撫的時候還好說,沒有的時候情緒越來越滑向負面一側,一個不小心陷入以為早早擺脫了的幻覺里,失去理智後做出什麼都有可能。
他自己不肯承認自我的一部分,正如利世死前說的一樣,他找了藉口。他說是別的人格。
不過另一個他並沒有正常人格想要搶奪身體那種欲望,好像甚至還有厭世的想法。
【我是你的一部分,不是總體分裂出來的另一個你。你不願意承認我的存在,我自然也不想出來顯存在感。】
那傢伙晃晃花莖,撇嘴。
【你也是時候要認清現實了。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我吃了你,我會變成怎樣?」
【變回你原來的樣子。】
花莖的尖端破開一個小口子,新的花旋轉著綻放開來。
那是紅色的彼岸花。
他隨手丟掉,站起身,與金木對視。
明明不是赫眼,金木卻能從那灰黑的眼睛裡讀出比喰種更加深層的瘋狂。
【別再壓抑了。這才是你原本該有的樣子。】
強大。黑暗。瘋狂。
如果想,金木其實可以用理智去掌控這些本該屬於他、卻被自己丟棄的東西。
無數畫面擦過意識。雪夜裡飛舞的藍色,狂風暴雨後驟然降臨的寧靜。
宛如被丟棄的那朵彼岸花一般,新生的嫩芽破開了單薄的表面。
每當白色啃食多一點黑色,它就更加凸出些,像是得到了充足營養的初生植物一般。
等到血肉化作虛無,空餘蒼白時,原本細微的咕扭咕扭聲大了起來。
白髮動了動肩膀,肩胛骨處長了上下左右四個排列規整的黑色腫瘤似的東西。它們仿佛內里蘊含了什麼有生命的東西,時不時蠕動一番,就像母胎中迫不及待想出世看見外面世界的嬰兒。
‐‐現在只差最好的時間,破繭而出。
金木猛地吸氣,從床上彈起。
窗外昏黑一片。金木看了看手機,凌晨四點。
發生什麼了…我怎麼會在家裡?
他晃晃昏沉的頭,發現自己斷片了一般,記憶停在衝去趕殺老師下水的一幕。
…後續呢?
太陽穴刺痛。金木下床穿上拖鞋,扶著牆走進洗手間。
冰冷的鏡面上映出他蒼白的臉色,單邊赫眼在沒開燈的黑暗環境中發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