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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水與大河間只有連綿起伏的丘陵草原,並沒有高山峽谷,故而遠遠望去,百里之內的景象一覽無餘。後勝一面下令全軍就地駐紮,一面帶著副將田垸登上了營外一處較高的山塬,只見趙軍大營南北展開二十餘里,後方不遠便是滾滾的大河。
&ldo;鳥!趙括好生大膽,竟敢背水紮營!&rdo;後勝惡狠狠地咒罵道,在他看來,趙括此舉明顯是不把齊國大軍放在眼裡。
田垸一臉嬉笑地附和道:&ldo;背水之戰,實為兵家大忌!趙括愚昧,真乃天助我大齊也!&rdo;
後勝把眉頭一皺:&ldo;此等廢話說之有甚用處?且看趙軍陣勢,汝有何戰法?&rdo;
&ldo;趙軍背臨大河,無路可退,若效安平君破燕之火牛大陣,其必將盡數葬身魚腹也!&rdo;田垸搖頭晃腦地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謀略。
&ldo;嗯!&rdo;後勝聽罷連連點頭,&ldo;此計甚妙!便依此行事!汝即刻傳我號令,三日內徵發附近村鎮所有耕牛,若有延誤,軍法處置!&rdo;
&ldo;末將領命。&rdo;田垸忙不迭地答應道。
田垸答應得爽快,可他沒有預料到,齊北之地如今正鬧著饑荒,士卒們亂鬨鬨地折騰了三日,也才東拼西湊了不到一千頭骨瘦如柴的耕牛。後勝看後雖然連連搖頭,但也無可奈何,他於是下令軍中工匠效仿當年田單,將每頭牛的牛角上綁縛兩把鋒利的尖刀,又在牛尾處紮上一束由破衣剪成的布條,並在布條之上浸滿了猛火油……
而此時,齊軍異常的舉動早已被斥候一五一十地送到了趙括案前。
&ldo;斥候來報,齊軍近日廣徵耕牛,老夫以為其此舉是欲仿效田單火牛之法也!不知諸位可有破敵良策?&rdo;趙括坐在帥案中,翻看著面前斥候送來的緊急軍報,頭也沒抬地詢問道。
&ldo;上將軍!背水紮營畢竟不是長久之法,不如儘快移營,以免大軍陷入被動!&rdo;大將成鳶率先說到。
&ldo;成鳶將軍差矣!《孫子》雲,投之亡地而後存,陷之死地然後生。背水之地,看似死地,兇險異常,實則不然!將士背水作戰,退路斷絕,勢必拼死向前,無往不利也!至於火牛大陣,此法一次管用,焉能再用二次?昔年樂毅離軍,燕軍軍心不穩,田單方能一擊奏效,今日後勝欲再以此法攻我,卻是何其愚也!&rdo;副將李由霍然起身,高聲反駁道。
趙括讚賞地望了眼李由,擺手示意他坐下,然後點頭道:&ldo;李由將軍所言不差!傳令各部,備齊強弓硬弩,枕戈以待,倘若齊軍真以火牛來襲,只須萬箭齊發,齊軍必敗!&rdo;
&ldo;諾!&rdo;帳中主將同時一聲虎吼,爾後紛紛退出了大帳。
當夜,便在那月黑風高的子時,齊軍營寨大門突然悄悄打開了,頃刻間近千頭甩著熊熊燃燒尾巴的耕牛便哞哞慘吼著直衝向了趙軍大營。
&ldo;趙括,老夫定叫汝片甲不歸!&rdo;望著眼前的駭人景象,後勝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可沒想到就在火牛剛剛衝到距離趙軍大營五六十步時,伴隨著一聲悽厲的牛角大號,原先一片安然的趙軍大營突然傳來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喊殺聲。
在喊殺聲中,早就埋伏於營寨壁壘後的數排趙軍弓弩手頓如波浪起伏般輪番起身激射,一時間飛箭似疾雨般射向了營前猛衝的火牛。火牛目標極大,加之趙軍弓弩手個個訓練有素,故而箭無虛發,近千頭火牛不是轟然倒地,便是轉頭朝著身後的齊軍瘋狂奔躥而去。
與此同時,趙軍進攻的牛角號聲再次響起,十萬飛騎驅趕著火牛排山倒海一般徑直殺出了大營,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