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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這反對基督教的敕令原計劃作為一個通令在全帝國範圍內施行,又由於戴克里先和伽勒里烏斯雖可能不必等待西部君王的批准,但已肯定知道他們必會同意,因此,按我們今天的政策觀念來推論,所有各省的總督必然都曾事先接到密令,讓他們在同一天在他們各自的管轄區發布這一宣戰書。
我們至少可以想像,寬闊的大道和已建立起來的驛站已使得皇帝完全能夠把他們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從尼科米底亞傳達到羅馬世界最遙遠的地方去;他們不會容許這道敕令在50天之後還不能在敘利亞公布,在將近4個月之後還沒有通知到阿非利加的各個城市。這種推遲也許可以歸之於戴克里先的遇事謹慎的脾性,他一直對這些迫害措施不很贊成,願意先在他眼皮底下進行一頁面番實驗,然後再去冒在邊遠省份必然會引起混亂和不滿的風險。事實上,在一開頭,地方行政官員也不敢輕易造成流血事件;但是後來允許他們採取其它種種殘酷手段,甚至鼓勵起他們這方面的熱情;而基督教徒們儘管很樂意放棄了他們教堂里的華麗的裝飾,卻不能下定決心中斷他們的宗教集會,或者將他們的聖書付之一炬。一位阿非利加主教費利克斯,出於宗教虔誠的執拗態度,看來曾使政府的某位下級官員十分難堪。他所在城市的獄長把他拴起來,送交前執政官處治。這前執政官又把他轉送到義大利的禁衛軍衛隊長那裡去;而費利克斯甚至不肯作出一個含糊其辭的回答,最後終於在因其為賀拉斯的誕生地而特別加以封號的盧卡尼亞的維約西阿將他斬首了。這一事件造成的先例,也許皇帝因此事另發有詔書,似乎從此便允許各省總督有權對拒不交出聖書的基督教徒處以死刑。毫無疑問,許多基督教徒借這個機會得到了殉教者的桂冠;但是也必有同樣多的人,通過交出或告密以使聖書落入不信教人之手,而苟且偷生。甚至有不少主教和地方教會監督人都由於作1出這種罪惡的順從而獲得了traditor的惡名;而他們的這種過失在阿非利加教會中更造成了許多眼前的醜聞,和許多未來的紛爭。
當時在帝國範圍內,聖書的不同版本和印數已經多得無數,因此,即使最嚴厲的清查也不能取得任何重大成果了;就連查禁任何一個教堂里為供公眾使用而保存的經書,也需要有一些卑鄙無恥的基督教的叛徒的配合才能辦到。但是,只要有政府下一道命令,再加上異教徒的努力,要破壞一所教堂卻是非常容易的。不過,有些省份的行政官員感到只要把一些禮拜場所封閉起來就行了。在另一些省份他們又更加嚴格地按照詔令的條文辦事。他們讓人拆下門窗,搬走長凳和講經桌,把它們像火葬柴堆一樣一把火燒掉,然後把殘存的建築物也盡力搗毀。說到這類悲慘事件,也許我們在這裡可以引用一個非常奇特的故事,只是關於這個故事有許多不同的說法,而且令人難以相信,恐怕只足以挑起,而並不能滿足我們的好奇心。在弗里吉亞的一個其名稱和位置我們都不得而知的小鎮上,看來是那裡的行政官員和全體民眾都皈依了基督教;該省總督由於害怕在執行皇帝敕令時會遭到反抗,特地取得了羅馬軍團的一個人數眾多的支隊的支持。在他們逼近時,市民們全進入教堂,決心或者武力保衛那神聖的教堂,或者就死在它的廢墟之中。他們憤怒地拒絕了允許他們撤離的通知,後來士兵們被他們的頑固態度所激怒,便從四面八方縱火焚燒,於是在這一十分奇特的殉教活動中,大批弗里吉亞市民連同他們的妻子兒女,都葬身火海了。
在敘利亞和亞美尼亞邊境發生的一些輕微的動亂,儘管都是剛一發起便被撲滅,卻為教會的敵人提供了一個貌似有理的口實,散布流言,說這些麻煩全都是那些已經忘掉了他們曾公開聲稱決不抵抗和無限服從的誓言的主教們暗中陰謀鼓動的。戴克里先的憤恨或恐懼終於使他越過了他迄今一直保持著的溫和態度的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