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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太夫人則不露聲色。只是抬手示意陸清容坐到她面前來。

陸清容這才突然發現，太夫人面前正擺著一方雞翅木素麵圓凳，便慢慢走了過去。

&ldo;祖母。&rdo;

陸清容剛一坐下，太夫人就伸出雙手。將自己的兩隻小手握於其中，笑容和煦地看著她，顯得十分和藹可親。

卻是把陸清容看得心裡發毛。

太夫人想說什麼話，她心裡大概也能猜個七七八八，但這麼一直這麼盯著她不開口，反而讓她有些無措。

&ldo;清容，去年你大姐成親的情景，你可還記得？&rdo;太夫人終於打破了沉默。

&ldo;記得。&rdo;陸清容點了點頭，&ldo;那日府里格外熱鬧，鞭炮齊鳴。鑼鼓喧天，二姐還拉著我一起混在人群中，看見了迎親的隊伍和花轎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靜林胡同……&rdo;

陸清容回憶著那天看到的景象，心中卻有種說不出的傷感。

自己的親事，終究不能如大姐一般順遂了吧。

太夫人則把她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誤認為是嚮往。跟著問道：&ldo;那清容想不想像你大姐一樣，風風光光地嫁出去呢？&rdo;

終於來了。

陸清容心中暗道。

而她並沒有馬上說什麼，只是低頭不語，等著聽太夫人接下來的話。

太夫人見了她的模樣，自然當做她是在害羞：&ldo;你也不用害羞。女大當嫁，這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事。雖說你二姐和三姐都還沒有成親，但若是能遇上這百年難遇的好機會。咱們怎麼也不能錯過不是？你們母親以前總說，要等你們過了及笄之年再議親。若是真到了那時候，可不敢保證你還能不能當上這個世子夫人了！&rdo;

如果說陸清容之前還殘存著一線希望的話，那此時聽到這&ldo;世子夫人&rdo;，便已不再心存僥倖。

她聽到&ldo;世子夫人&rdo;時身體不由有絲顫動，這並沒能逃過太夫人的眼睛。

太夫人想當然地認為陸清容有些動心了。開始詳細說起來：&ldo;靖遠侯世子，想必你還沒有見過，祖母卻是在他小時候見過一面的。那時候他小小年紀，就身姿挺拔、目若朗星，而且聽說十分擅長讀書。又會習武，雖說出身勛貴世家，卻是個文武全才，故而自小就被選入宮中做了二皇子的伴讀。&rdo;

聽到這話，一直低頭不語的陸清容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一臉驚詫地望著太夫人。

她萬萬沒有想到，太夫人竟會如此描述蔣軒。

陸清容原本以為，即使太夫人不會像陸芊玉那番痛哭流涕，起碼也會把事情攤開來講給她聽，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沒承想卻是搞起這番哄小孩的作為。

這不禁讓陸清容有些黯然。

&ldo;咦，在女學裡聽武定侯府的崔詩云說，她哥哥崔琰才是二皇子的伴讀啊？&rdo;

陸清容語帶天真地問道。

她自己也搞不懂怎麼就冒出來這麼一句。

太夫人聞言先是一愣，方才給她解釋道：&ldo;那是這一兩年靖遠侯世子身體欠佳，才臨時換了人的。&rdo;

見陸清容此時瞪著大眼睛，有些不解地望著自己，太夫人這才發覺是自己失言了，連忙又解釋著：&ldo;事情也都是有兩面的，若不是世子如今身體微恙，這世子夫人的名頭如何也落不到咱們頭上不是！&rdo;

&ldo;更何況，你在此時嫁過去，小小年紀就能誥命加身不說，世子若是因此病情有所好轉，那還不都成了你的功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