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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搓下去他們該生疑了。

她收了手, 腳下步子移動得很慢, 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往那邊走。

情感上她想一個人坐在床邊的小沙發上, 曬曬太陽吃吃水果, 只要不跟他們說話, 只要他們不提打掉孩子, 什麼都好。

可理智上又告訴她她應該走到周堯身邊去, 問問他受傷的地方怎麼樣了。

這樣才像一個女朋友該做的事。

不能給他們發現異狀，絕對不能。不能讓他們知道她聽見了對話, 不然會發生什麼都不知道。

她看了眼兩人，心底湧上一股很強烈的戰鬥的情緒。

上一次有這麼強烈的心情，還是她主動向周堯提出在一起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做了很多心理建設，目的是為了鼓起勇氣和他在一起。

這一次，她的萬般情緒只為了保住他們共有的孩子。

是她自以為是。

她其實從來都沒有了解過他，就連她以為自己了解的部分, 也許都不一定是真實的他。

她真的，被沖昏了頭。

該冷靜一下了。

&ldo;小九，你怎麼又走神了？&rdo;

她聽到周堯的聲音，她有些恍然地看過去，那一瞬間看到他的笑臉，竟然有慟哭的衝動。

她想，她心裡大抵是覺得委屈的。

可是這份委屈，他可以替她開解嗎？

&ldo;我……剛剛在想事情。&rdo;

&ldo;幾天不見，不想我嗎？&rdo;他半躺在床上，張開雙手，一副可憐兮兮要抱抱的樣子。

周慕見狀，回頭看了眼周堯，做了個口型。

「你好自為之。」

周堯別開了眼。

周慕默默嘆了口氣，什麼也沒再說走出了病房。

&ldo;小九，要抱抱，傷口可疼了。&rdo;

周堯依舊張開著雙手，大有她不過來抱他一下就絕不放手的趨勢。

馮九微微歪著頭，看著他，手心全是汗。

他眼中是捉摸不透的笑，那微微上揚的眼尾是說不出的疲倦，就好像那個傷口弄得他很疼似的。

可是她也很疼啊，疼在心上罷了。

她還是默默走了過去。

輕輕地伏在他胸膛之上，抓著他兩肩，聽著他熾熱的心跳，越想，心越疼。

&ldo;可以了嗎。&rdo;

良久，她起身，站在他面前，兩手落寞地垂在衣擺間，目光垂視，那一眼，像是越過漫長的歲月後，瀝過古井陳釀的滄桑。

不如不知曉，不如不相望。

她的心好像老了幾十歲。

&ldo;什麼可以了？&rdo;

&ldo;聽說……你不想要我們的寶寶。&rdo;

她果然還是聽到了。

周堯心臟狠狠地揪起來。

滴答。

周堯伸出去的手僵住。

他的目光中驚濤駭浪，他看著她的手，一直在顫抖。

滴答。

他臉上濕濕的，涼涼的。

他知道是什麼，卻在這一刻失去勇氣抬頭看她。

滴答。

越來越多。臉上，手背上，胳膊上。

他知道，他都知道。

那是……

小九的眼淚啊。

像是無盡罪罰，一刀刀割在他的心上，刻下他的罪過。

他還是把她弄哭了。

她離他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