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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張梓淇擺擺手,「你的事我也不想管,你自己多注意點分寸,我今天來,是向你辭行的,我要隨軍征戰,去雁門關,估計要等到新年再回來了吧。」
「等等……你?」何之棟上上下下把張梓淇打量了一遍,「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槓文不成武不就的徒弟啊,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去隨軍的?」
張梓淇氣悶,心想還是那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子看著舒心。
「我可沒說笑,我還等著你幫我收屍每年清明來幫我上柱香燒點紙,這你要是去了豈不是讓我一伶仃老頭白髮人送黑髮?」老頭正色道。
「我還沒去呢你就開始咒我死了。」張梓淇瞪了他一眼,「還不是你的好師弟讓我去的……說什麼,算出天命的人在戰場上也能占儘先機。」
「等等……方誠那傢伙這樣說的?!」老頭跳起來衝著張梓淇吼。
原來師叔叫方誠啊,張梓淇點了點頭。
「方誠這小子賊不是東西,還真想讓我一伶仃老頭沒人養老送終連清明都沒人燒點紙錢啊……走,帶我去找他!」
「先別激動不就是算卦麼你剛教我時我算少了啊?」張梓淇扶著老頭坐下,「再說你怎麼出去啊?你現在是個被監/禁的瘋子!」
「嘖你不懂的……」何之棟繞了繞頭,一臉不知道要怎麼說起的樣子,於是他嘆了口氣,「你知道的,干我們算命這行的,是會遭報應的。」
「你想啊,我們幫別人算命,改了別人的運勢,肯定得遭報應的啊,我不是從小就告訴你,算命是個用命換錢的行當麼?」老頭用他那慣常的,牛唇不對馬嘴的絮叨道。
「那你還教我。」張梓淇撇撇嘴。
「讓我說完啊,譬如說,一個人,他命中注定和某個女子有桃花劫,你卻讓他不去西街,他永遠都沒碰到這個女子,然後報應落在算命的身上,就可能是你幾年甚至十幾年無緣桃花什麼的。」
「而,戰爭。」老頭緩緩挺直了脊樑,難得嚴肅地道,「打仗時的人員傷亡是多少,假如說對方設計好了火燒糧草本來註定是我方輸。然而這件事情,卻被你用卜算的特殊方式,窺探到了天機,預知了對方的行動,於是你反將一軍,換掉糧草甚至趁對方不備燒了對方的糧草,於是戰爭改寫。本來應該是輸的我方贏了,對方大敗於我們,聽起來真不錯是不是?然而你知道參與進這事你會遭多大的天譴嗎?!」
「本來因為戰敗應該去世的我方士兵活了下來,而本來無事的對方士兵卻死去,你知道你改變了多少人的生死嗎?再往大點說,本來會因為這場戰爭而大亂最後滅亡的我國卻沒有滅亡,從這來講,你還改變了一個國家,一個朝代的格局……這樣的天譴,你擔得起嗎?」
張梓淇聽完,只覺一股涼意從自己的尾椎一路躥上自己的頸椎骨。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今天的張梓淇實在是……奇怪得很吶。
蘇遠擱下了筆,面色無一絲波瀾,然而心裡的問題已經糾結出一個山路十八彎了。
譬如說今天的張梓淇走路的時候是拖著腳走得,並且極其緩慢,蘇遠幾乎可以想像得出一個垂頭喪氣的少年的樣子,再譬如張梓淇走進院子,沒理撲騰著翅膀使勁飛去他身旁的蠢鸚鵡,連和蘇遠打招呼……也是同蘇遠擦肩而過了許久,直到他拖著步子走到了房間門口,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蘇遠的存在,於是頭也不回地,用悶悶地聲音說了句,「蘇遠我晚上不吃飯啦,你幫我餵下鸚鵡,然後早點睡吧。」
其實蘇遠最不能懂的還是他自己。
依蘇遠平常的性格,即使察覺了張梓淇的情緒低落也不會往心裡去,最多是本著朋友要互相關愛的念頭口頭上問候一下張梓淇怎麼了,他願意說蘇遠就聽,不說蘇遠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