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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對朕似乎很不滿?&rdo;

&ldo;不滿，怎麼會呢?陛下可是想要我的心頭血啊，單單一個不滿，也未免太過輕巧了。&rdo;

蘇皖轉身，看著紫宸殿裡的擺置。每一件物什，都精緻無比。

蘇皖拿起一隻花瓶，手一松，花瓶落地，清脆的碎裂聲驟響。

&ldo;蘇姑娘這是把氣撒在這些沒有血肉的東西上嗎?那可是解不了什麼氣的。&rdo;邢凌風語氣中已有怒氣。

蘇皖依舊背對著他，目光垂到花瓶上，&ldo;我不過是想要告訴陛下，有些事，就像這隻碎掉的花瓶一樣。就算你再次親手將它粘合起來，裂痕也無法消失。

陛下努力將這裡恢復成二十年前的模樣。可是事實是，這裡的每一件東西都是新的。在陛下心中，穆奚最喜歡冰絲綢。可是離開這裡後的穆奚，最厭惡的便是這些。以前的穆奚最喜歡在海邊戲水，可是現在的穆奚最愛的卻是待在四四方方的小院子裡，品茶賞花。

陛下心中的穆奚，只是活在過去的穆奚。而現在被冰封住的穆奚，卻是我記憶中的娘親。那個穆奚對邢凌風這個人，無愛，亦無恨。&rdo;

無愛，亦無恨，只是陌路人。

邢凌風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半晌，似乎想到了另一層。

&ldo;蘇姑娘確實聰明。如此拐彎抹角的話，不過是想讓朕放棄用你的心頭血去救你的母親罷了。看來，你對你母親的感情也不過如此。&rdo;

&ldo;放棄，我怎麼會讓你放棄呢?&rdo;蘇皖轉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ldo;如果陛下下不了手，我也會親自動手，將自己的心頭血餵給娘親喝。到時候，娘親醒來，便會看到她的女兒滿身是血的躺在她旁邊。她的丈夫，在牢中受著折辱。就連她的侄子，也被關在這偌大的宮殿裡，想出不能出。

到時候，這座純白的宮殿就會變成一個巨大牢籠。只是不知道，這牢里的未亡人對陛下究竟是恨，還是心灰意冷呢?&rdo;

蘇皖眼神冰冷，看著邢凌風，厭惡之意不掩。

邢凌風徹底發怒，&ldo;滿口胡言。&rdo;

邢凌風甩袖往殿外走去，蘇皖亦不罷休。

&ldo;邢凌風，你不要忘了，二十年前逼著穆奚接受聖女之位，逼著穆奚離開的那個人，是你。&rdo;

寒風吹進殿中，邢凌風的腳步一頓，終是不發一言，匆忙離開。

那背影倒是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蘇皖瞧著，只覺得心中解氣。

之南沒想到蘇皖會突然說出這些話，&ldo;姑娘，你當真要……&rdo;

&ldo;我說過不會，就不會。&rdo;

其實，蘇皖動搖過。

那夜，她一夜沒睡，想了許多。最後印在她腦海中的是，她剛剛解了赤毒之時，在那片虛幻中看到的女子。

&ldo;我那麼想讓你活下來。&rdo;

這是那個女子說的。

時至今日，蘇皖依然記得女子臉上的悲痛。

蘇皖第一次那麼篤定，那是她的娘親。她的娘親，並不願意用她的性命去救自己。

&ldo;那您剛才說那些話，是為了刺激南弦王嗎?&rdo;

&ldo;刺激，我可沒那個閒心。自從聽姨母說過娘親的事，我的心中就一直堵著一口氣。今日不過是出這口氣罷了。這位南弦王，怕是這些年都被自己的痴情給感動了，以至於都忘了當初是誰逼走了娘親。&rdo;

蘇皖走過西邊的屏風。只見屏風後，一張紅木桌放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