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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辰前醒來時，弟子並不在身邊。卷容在他坐起身子後立時從門口進了來。她面有疲憊，恭敬的遞水過來。&ldo;等下夥計就送食物上來了，不知道先生什麼時候起，卷容令他們將粥食始終溫在火上了。先生先喝口水吧。&rdo;

&ldo;麻煩了。斂容，她還好嗎？&rdo;

卷容接過飲過水後辰前遞還的小碗，頭垂得更低，&ldo;沒有傷到要害，但，但尚未清醒。&rdo;她聲音有隱約的哽咽。

&ldo;…抱歉。&rdo;

&ldo;不，先生不用說抱歉，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只是姐姐始終不醒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do;

&ldo;放心，有曲神醫在，不會有事的。&rdo;

&ldo;嗯。&rdo;

辰前是真的過意不去，見卷容傷心至極的模樣，不知還能怎麼勸慰。

&ldo;先生還是多休息吧。&rdo;

&ldo;阿杳呢？&rdo;

&ldo;在、在城郊。&rdo;

&ldo;做何？&rdo;

&ldo;屬下不知。&rdo;

看著卷容躲閃的模樣，辰前心裡清楚，弟子定是有些什麼東西不太想讓他知道。

他還是不探究了吧。

用了食，又歇息了會兒，辰前長久躺著實在無聊，不顧卷容反對下地行走。從內室到外室不過幾步路，他走得順暢。

外間圓桌上鋪著一張白紙，他好奇過去查看。然後不能控制的紅了臉。

是他潑墨畫出的弟子肖像。被弟子找到了。

辰前薄薄一層粉白的皮上暈了紅暈，他愣在那裡不知所措。心思被正主發現的師尊后知後覺開始考慮該怎麼面對弟子。

然而所有的思量都是白費心思，時間一閃而過，涼風習習，十五的月亮高懸在天空。弟子午夜才歸來。

見到床頭那人還在等待，穆杳神情沒有改變，也可能是因為血紅蔓延著，阻擋了青年情緒的顯露。辰前察覺到弟子帶起的風中有血腥和煞氣，他想他知道阿杳白天去幹什麼了。

&ldo;十川也受了傷，現在在別處關著。白家的柳行彰被我刺傷，但成功逃離了，刃的人在找，他逃不掉的。白莽被我斷了一臂，至於該怎麼發落，全聽師尊安排。師父跟著我一起回來的，明天就開始著手解開聯繫，之後該怎麼處置十川，就和處置柳行彰一樣與師尊無關了。再之後就要著手解開萊無毒了。弟子先去洗漱，師尊睡吧。&rdo;他沒有停頓，語調毫無波瀾的道出部分事實，轉身就欲離開。

辰前無所謂的聽著，聽阿杳的意思，他們要在長安善後完，才會回去洛陽。他不在乎這些人的下場，只要不好過且不會再威脅到他就行。至於解開聯繫和萊無毒，辰前此時能拒絕穆杳的安排嗎？不能。所以他沒有反駁。

說來不久後萊無毒就又要發作了。

&ldo;我一天都沒有見到青鴛了。&rdo;只是事實，白天辰前發現這點後試探的問過卷容，姑娘只說鴛兒絕對安全，卻不告訴他侄女卻哪裡。

&ldo;這裡不安全，被弟子送去洛陽了，那邊現在是絕對安全的。沒有問題弟子就先下去了。&rdo;穆杳語調平淡的解釋，到後來甚至有些不耐煩。

&ldo;等一下，參與了這件事的白家人呢？&rdo;

&ldo;都死了。&rdo;他背影頓了頓，無所謂的說。

&ldo;之前是弟子疏忽，才選擇用溫和手段蠶食逼迫白家。早知如此，早知如此都殺了也就罷了。&rdo;咬牙切齒的聲音，聽得出穆杳是真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