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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長得這麼高了，哦，她是周源，她是林小茹，她是……誰呢？

&ldo;你來了。&rdo;蘇博青說完了，就忘了自己說了什麼，又重複了一句：&ldo;你來了。&rdo;

女護工告訴他們，最近蘇博青患上了老年健忘症，好像一下子，他就老態龍鍾了。

&ldo;蘇伯父，你還記得我嗎？&rdo;林源問道。

&ldo;哦，你是林小茹。&rdo;蘇博青又重複了一句：&ldo;不對，你是周源。也不對……你是誰？&rdo;

&ldo;霍昀，我想單獨跟伯父談談話。&rdo;

望著老人混沌的眼眸，她知道，有些話他已經聽不懂了。

可即使蘇博青變成了嬰兒般的弱智，他就是他，一個她愛過也恨過的人。

霍昀站的遠了一點，可目光還是流連在她的身後，生怕這個輪椅上的老人對自己的小妻子不利。

林源很感謝丈夫這樣的尊重，也很鄭重地告訴了蘇博青：&ldo;你輸了。&rdo;

蘇博青不懂她的意思，他今天一盤棋都沒有下，也不知道先出白子還是黑子，怎麼就輸了呢？

&ldo;我沒有輸！&rdo;

他像個孩子一般倔強，不肯認輸。

&ldo;你就是輸了，所以，今天你住在了這裡。&rdo;

&ldo;這怎麼算是輸了？！&rdo;他說：&ldo;你陪我下一盤棋。&rdo;

林源就陪他下了。很小的時候，蘇博青教會了她下棋，只是沒想到有一天，他們會如此對弈。

‐‐天羅地網，人生如棋，走錯一步，就沒有後悔的機會。

一開始，他們兩個殺得難分難解。前三十手，蘇博青棋高一著，一直把她壓在了角落裡無法反擊。布局、中盤，蘇博青都是箇中好手。但是圍棋的三個階段，最後一個階段：走官子，林源開始反擊，並且很快吃掉了蘇博青的半壁江山。

最後，她以一目半的微弱優勢贏了蘇博青。

蘇博青很驚訝，沉默良久，他才說了一句：&ldo;你走官子很不錯，跟誰學的？&rdo;

&ldo;跟林小茹學的。&rdo;林源說，我身上有許多部分，都是跟曾經蘇家的林小茹學來的。

&ldo;哦，那你為什麼恨我？&rdo;蘇博青問道。

他慢慢明白了一回事：面前這個人，是他的敵人。

林源嘆了一口氣，蘇博青被開具了間歇性精神病的診斷證明，霍昀一直以為，這是老狐狸的脫身之舉，但有可能，醫生的診斷是真的。

在失去了一切以後，蘇博青真的瘋了。

他是個驕傲，強悍的人，他不允許自己的尊嚴面對如此的失敗。所以，他寧可瘋了，傻了，就不用面對如此殘酷的現實了。

這麼一想，蘇博青真的是強硬過了頭，就是軟弱成了一個瘋子。

所以，如今的蘇博青，瘋瘋傻傻的，健忘又愚蠢，哪裡像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老人呢？

&ldo;失敗這麼可怕嗎？&rdo;林源問道，讓你不惜成為了一個健忘的瘋子。

蘇博青有些迷茫，但很快，眼中閃爍出一道精光：&ldo;是你們害了我！不是我輸了！&rdo;

林源淡淡道：&ldo;蘇伯伯，你還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在了別人的身上。從來都不想一想，為什麼我會如此恨你。&rdo;

她說：&ldo;伯父，是您教會了我讀書識字，讓我從一個懵懂的鄉下丫頭，成了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