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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三個時辰,唐青崖被七夜奈何堵塞淤積的經脈終於一點一點再次打通。他痛得沒了知覺,乾淨利落地暈了過去,免去被顧霜遲繼續扎針的難耐。蘇錦把人摟在懷裡,手足無措地抬頭望向顧霜遲。
對方臉上帶了點淡漠的讚賞:&ldo;挺不錯的,小子,若不是這人與你關係匪淺……你該做得更好才對。&rdo;
蘇錦沒理會他難得的表揚,道:&ldo;他應當沒事了吧……師兄,他竟然還沒?&rdo;
顧霜遲:&ldo;他到達南嶺當天,我施針之時發現這小子的內功奇怪得很,想來應該是唐門心法的原因,竟然沒完全被化去,反倒龜縮在殘毒之後。於是想了個法子,幫他把修為存下了四成,和以前相比固然是差了太多,但已是十分的僥倖了。&rdo;
蘇錦沒料到這一出,眼角一酸,聽顧霜遲又道:&ldo;起先不曾告訴他,是怕我診斷有誤,給了人期待,最後若不成,豈不是當頭棒喝?何況這法子太冒險了,稍有差池就前功盡棄。現在他經脈已通,免去重塑之苦,只是少不得又要多調養一陣。&rdo;
&ldo;……多謝。&rdo;他終於開口,聲音卻嘶啞極了。
顧霜遲擺擺手:&ldo;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呢,這道理我以前不放在心上,如今年紀大了,倒覺得……前人說的並不都是空話。&rdo;
他說完,起身收走了那個空碗。
七夜奈何仿佛一場有驚無險的風波,最終留在了即將過去的冬日。
蘇錦抱著唐青崖,大喜大悲得太過,此時有些筋疲力盡了。他垂下眼皮,輕輕在那人蒼白皸裂的唇上一吻。
蘇錦將唐青崖抱回屋內,輕手輕腳地放在榻上。這人看著好歹正當盛年,可卻只剩一把骨頭似的,輕得嚇人,平時見他上躥下跳不放在心上,入手才覺得心疼。
他想起那本《歸元心經》,正要離開去拿過來,方才抽身,唐青崖反手抓住了他的袖子。蘇錦心下一顫,以為他醒了,埋頭去看時,那人分明還閉著眼,神志不清的模樣,仿佛被夢魘住了,喃喃地說著胡話。
&ldo;師兄……饒了我……痛……&rdo;
蘇錦在榻邊坐下,想起他說&ldo;打得皮開肉綻,躺了半個月才能下地&rdo;,忽然有些心疼。於是不知所措地拉過被子,將唐青崖裹得嚴嚴實實,又反握住他的手,拇指撫蹭他臉頰,無聲地安慰。
這安慰起了些作用,唐青崖此時筋骨沒一處舒坦,縮成一團翻了個身,又是幾聲呻|吟。他似乎感覺到旁邊坐著個人,頓時安靜多了。
蘇錦心道,&ldo;莫非他自小就是這樣,在旁人面前裝得自己什麼事都沒有,時間久了集成心病……&rdo;
他想了想,那《歸元心經》不急於一時,便躺到了唐青崖身邊,把他攏進懷裡,不管對方能不能聽到,兀自說道:&ldo;知道你痛,不用裝了……在我面前,有什麼要緊的呢?睡醒了就沒事了……有我在。&rdo;
這話又顛來倒去地說了好幾遍,唐青崖許是聽不清內容,卻沒來由安心,抓緊他的手鬆了松。蘇錦睡不著,只沉默地陪他,感覺他呼吸穩了,嘴角浮出一絲笑意來。
他偶爾會忽略唐青崖大他好幾歲的事實,覺得這人的心智有時成熟,又有時非常幼稚。但唐青崖大多數時候是靠譜的,好似所有突發狀況都動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