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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氏微微一笑,拍拍任豐年的手,答非所問道:&ldo;阿辭,你覺得怎樣能讓你憎惡的人得到報應?&rdo;
任豐年想了想,又想起被貶的張姑娘,吸一口氣道:&ldo;若能保全自己,還有家人,我會讓我憎惡的人付出代價。若是不能,那便只能心寬些了。&rdo;
路氏看著車上的綢布的紋路,攬著女兒輕聲道:&ldo;娘也有憎惡的人啊。但阿辭,你記著,娘不會讓你遇著危險。&rdo;丁點也不能。
任豐年有些明白路氏在說什麼。路氏對周氏的恭謹,也許只是為了她。任豐年一個小姑娘可以脾氣古怪些,可以頂撞旁人,周氏即便厭惡也不會多想。只路氏不能,她的態度便是任豪的態度,她需要當一個溫順的媳婦,這樣能牢牢的穩住周氏。
車輪軲轆軲轆顛簸,任豐年有些吃力地眯起眼,在路氏懷裡打瞌睡。路氏卻仍舊很清醒,脊背挺直坐在車裡。
她又想起十多年前悶熱的夏日,那是她不敢回想的噩夢,也是她痛苦的根源。所以為了深深剜下那塊腐臭化膿的血肉,她費盡了心機。但願一切不要白費。
浩水縣在長安周遭,不過一日多的功夫便到了。此時已是初春時節,任豪也將將上任。
浩水縣臨水,是名副其實的魚米之鄉。同臨長安,西近遠江,鄉民們有以捕魚為業的,也有種地織絲的,雖不比長安繁華,卻是個富庶美麗的地方。亦有著&ldo;小水鄉&rdo;之稱,雖比不得江南那大塊兒自成體統的富饒,卻也因著臨近長安,氣候又因臨水而濕潤綿軟,故而極吸引達官貴人。
任豐年她們到時,已是黃昏時候,月上柳梢,岸邊人家掛的紅燈籠朦朧的映照起遠江的湖水,幾艘烏篷船悠悠從遠處飄來,帶來江火點點,原是漁娘在四角上點起了油燈。
任豐年下了車,有些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她一直曉得任家是很多年前從江南遷移過來的,她自己的長相上,便帶有幾分江南味兒,卻從來無幸見水鄉繁華柔婉之景,如今得見,不由微微翹起唇邊。
任豪這個點已經下了衙,正在新家裡頭等著任豐年母女。任豐年一下車,便見到父親同一眾管事在門口等她們。她想起多年前的那個傍晚,她初至平遙時的彷徨不平,皆隨著她此時見到面容蒼老的父親時而煙消雲散。
任豪瞧著老了許多,一雙眼睛卻愈發有神,他抱起如今唯一的女兒,閉上眼睛:&ldo;回來,回來就好。&rdo;
任豐年有些難過,她曉得父親是想起任想容了。她低下頭,紅了眼睛:&ldo;爹爹,是阿辭不曾照看好妹妹。&rdo;
任豪拍拍她的肩膀,並沒有去責怪,望著黃昏的天邊嘆氣:&ldo;不關阿辭的事,人各有命,誰也沒法去左右旁人的命數。想容和葛氏二人,或許能在地下,母女團圓了。&rdo;
任豐年有些震驚,遲遲不能言語,半晌才道:&ldo;父親您說,葛氏如何了?&rdo;
任豪苦笑:&ldo;她隨你妹妹去了。&rdo;
作者有話要說: 任玉年:我果真是個標準的任家女兒,準備好好報答祖母和母親的養育之恩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葛氏的出身並不好,她被賣到平遙任家當丫鬟時也不過十六歲。她本叫葛小花, 在平遙邊上的小村落里長大, 自小爹娘吃喝也不曾少了她的,竭盡所能把女兒養的細細嫩嫩的, 這算盤打的響亮著,一心盤算著把她嫁給同村的富庶人家當妾, 能賺上一筆銀子, 到時候女兒還能月月給他們花銷銀子。
臨了了,卻叫葛氏跪在地上磕頭, 哭著拒絕了,她邊哭邊勸著爺娘, 莫要把她嫁給村里那個老頭子。她對自己一副媚氣橫生的樣貌極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