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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莨身形晃了晃，喘了兩口氣平復後，她突然跪下來，求僧人帶她到大師閉關的室外，她想親口同大師求情，拜託他出山救人。

僧人見她苦心哀求，又是攝政王之友，猶豫再三，還是引她去了忽彌大師坐禪之處。沈霄則在原地等她。

步莨跪在禪室門外，乞求道：&ldo;那日大師念經，曦華未顯露身形，他確實是妖。但曦華從未害過人，他心地善良，與人寬待，深得寨中之人歡喜。如今他疾病纏身，我無能為力，尋不到醫妖的醫者幫他治療。實屬無奈，不得不來打擾大師，還望大師慈悲為懷，伸出援手，救救我夫君。往後我定每日吃齋念佛，行善積德。&rdo;

良久，屋內半點動靜也未傳出。

步莨唯一的希望全然在此處，哪裡肯甘心，實在無法，就聽嘭地一聲，她重重磕了個響頭，哭求：&ldo;望大師救救我夫君！&rdo;

起身雙手合十，又是垂地一個響頭：&ldo;望大師救救我夫君！&rdo;

第三個時，地面已染血跡，她額頭破肌出血。步莨仍不放棄，不停磕頭乞求。

直到第七個，步莨坐直身時，血流了一臉，混雜淚水，在臉上滑過一道道怵目的紅。她視線模糊，腦袋也因為撞擊而有些暈。

忽聽得裡面傳來大師渾厚有力的聲音。

&ldo;女施主的夫君命歸天道，老衲無能更改其命數，一切皆有因有果，死亦是生，女施主莫傷心過度，請回吧。&rdo;

步莨聽不太明白，只知他說無能更改，心下陡慌，忙求道：&ldo;大師同我前去看看如何？興許有轉機呢？&rdo;

&ldo;唉……&rdo;大師一嘆：&ldo;他若在人界是此命，那一切皆是他的定數，老衲改不得啊！你且順其自然，快快回去吧！&rdo;

聽得大師言盡於此，步莨腦中好似炸了個響雷，嗡嗡地。眼前倏然白光，須臾黑得如深淵之底，窺不到一絲光亮。

步莨再撐不住，兩眼一閉，暈厥倒地。

第四十六章

步莨醒來時， 眨了眨模糊的眼睛，四周有些昏暗，她尚不清明， 復又閉上眼緩會兒。

她能感覺身子的晃動，聽到馬蹄噠噠和車輪軲轆聲， 應該是在馬車上。

待意識漸漸清醒，便察覺似靠在誰的懷中， 至少對於夏日裡仍四肢冰涼的她， 這個懷抱很暖。

步莨再次緩緩睜開眼， 視線內， 墨綠錦服蓋在她身上，這是沈霄的外裳。想來此刻也是他抱著自己。

步莨疲憊不堪，沒打算掙扎，軟身靠在他懷裡， 寂然無言。

&ldo;醒了嗎？&rdo;沈霄問道：&ldo;我還以為你方才想再睡會兒。額頭還疼嗎？還有沒哪裡不舒服？&rdo;

她這才發覺額頭好似貼著什麼， 正要抬手觸碰， 被他握住手腕止住了動作。

&ldo;你額頭磕破了， 流了許多血。方才在玄羅寺也是嚇壞了我們，寺里的僧人幫你上藥包紮好。你別碰，不然血又得滲出來。&rdo;

步莨放下手，馬車又是一時安靜。

沈霄垂眸看著她， 她從未有過的安靜， 眼睛定在一個位置，看不出是在發呆還是在想些什麼。

&ldo;今晚你要不要暫住沈府？待會兒到府上， 順便把塗抹額頭的藥給你收拾好。你明日帶回去。&rdo;

步莨這才微微移動了視線，掀唇道：&ldo;寨中也有藥，直接回雁清寨吧。&rdo;

&ldo;可你額頭的傷不淺，恐會留疤。我那兒有些消除疤痕的良藥，即使不住沈府，這藥還是得拿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