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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莨將布囊一紮，綁在身後，再次看了眼房間，目光游移每一處，都有他們生活的痕跡。

過往記憶如潮，洶湧而至，片段一一在眼前快速閃過。從他們倉促成親那晚，他蹲在她面前揭開她面具，到兩人心意相通、情意濃濃，再到他化作晨曦微光在她面前消失。

做夢似的這十幾年，一個神仙下凡來幫她造就的虛幻美夢。想來還得感謝他，短短十幾年讓她把酸甜苦辣經歷了個遍！

步莨吸了吸泛酸的鼻頭，嘆道：&ldo;你怎就是個神仙呢？唉，可惜可惜。&rdo;

&ldo;我怎就不能是個神仙？你可惜個甚麼？&rdo;

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驚得步莨心跳陡滯。她緩緩轉過身，看到他正站在門口，神色莫辨地盯著她。

步莨頭皮一麻，面色唰白。

她想鎮定下來，可見他抬步踏入屋子朝自己緩步走來。她磕磕巴巴驚嚇般：&ldo;你、你不是……&rdo;

帝君掌風一甩，身後的木門猛地關上，嘭聲巨響，也把步莨的聲音給懾得震回了喉嚨里。

&ldo;我不是什麼？在泡澡？哦，我是忘記拿換洗的衣物，這就回屋來拿。&rdo;他一邊說著一邊逼近她。

步莨不住後退，直至腿彎抵著床沿，退無可退。拼命穩住心緒，提醒道：&ldo;換洗的衣物在衣櫃，我都疊放好了，你去拿吧。&rdo;

帝君不緊不慢走至她身前，視線落在她身後的布囊：&ldo;這會兒我更感興趣夫人背著的行囊，你這是要去哪兒？難不成去菜園摘菜還得準備衣裳和銀兩？&rdo;

步莨又懂了關於神仙的新知識：眼睛會透視。

他的身影就像個大黑罩，罩在頭頂把她眼前光線全數遮擋。尤其知曉了他身份，形象在步莨心底更是大山一般高聳巨大，這個落差催生出她不小的畏懼感。

&ldo;我，我只是想出去游、遊玩一下。&rdo;這話連她自己都不敢信，心虛地低著腦袋。

&ldo;遊玩？&rdo;帝君彎身，輕拾她下巴，瞧見她眼裡的閃顫，分明慌張得不行。

他忽而笑了笑，這笑涼如秋夜風，更是把步莨唬得上下牙齒開始打架。

&ldo;可我覺得你這是要逃啊。夫人方才不是說相信為夫嗎？既然相信，急匆匆收拾行囊又是為何？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剛一回來就把你嚇得恨不得插上翅膀逃離。&rdo;

謊話被戳穿得一字不差，步莨反駁的勇氣都沒。

&ldo;為夫可是給了你坦白的機會，你卻不交代。這次沒機會了。&rdo;他右手幻出一捆麻繩，笑容和煦如春風：&ldo;不如夫人也試試雙手雙腳被捆綁的滋味，別有一番情趣。&rdo;

步莨瞪大眼，果然……他那日並沒被迷暈！他完全知曉她做的一切。

她兩腿打抖，頓時筋軟骨麻，咚地一屁股坐在床上，淚光閃閃：&ldo;大仙您就放過小女吧！我不該把你擄來當上門女婿，更不該下藥將您捆綁。您若是對我以往的種種冒犯和罪行有任何憤懣，可以一次性懲罰，只求不要慢條斯理折磨我，我一介凡人受不住大仙三番五次的垂愛。還望您看在……看在咱們成過親，睡過一個塌的份上，留我一條生路吧！&rdo;

帝君被她這誠惶誠恐的委屈樣惹得啼笑皆非：&ldo;當初誤以為我是妖，你都不怕，這會兒知道我是神仙，怕成這樣。神仙在你心裡莫非比妖還可怕？我又是何時慢條斯理地折磨過你？&rdo;

步莨含淚控訴：&ldo;一會兒離開三年，讓我度日如年、精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