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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語萱頓了片刻，忽瞠目顫聲：&ldo;蓮珣……你娘親？！&rdo;

第五十八章

步語萱錯愕自語：&ldo;不、不會， 怎麼可能！他們是母子，筌兒怎麼會對蓮珣……&rdo;

步莨直接續上她的話：&ldo;姑姑也說不下去了？步筌是養子，按理說， 他們根本不是母子，他喜歡我娘親， 其實不算□□。你是覺得不合理？還是不願相信？因為你以為他自始至終愛的是你嗎？&rdo;

步語萱怔然未言，像被冰凍住似的， 慘白著一張臉， 呆成了一座冰雕。

許久的沉默， 步莨靜在一旁默看她。

忽然， 步語萱雙肩顫抖，喉嚨發出細碎的聲音，聽不出是笑還是哭，詭異又悲涼。

長發亂在她臉頰， 步莨窺探不出她此刻神色。只見她垂著腦袋：&ldo;筌兒既然要復活你娘親， 又為何要殺你？&rdo;

步莨幾分冷意：&ldo;因為他必須保證在妖界拿到凝魂燈之前， 我的魔心完好。他應該同你說過我魔心尚存的事吧？雖然不知他如何得知的。而對魔心最具威脅的就是我， 他怕我早晚知道魔心尚在，擔心魔帝會將魔心還給我，那畢竟是我的心臟。但是……&rdo;

她停了一瞬，笑得輕蔑：&ldo;步筌只知用魔心復活我娘親， 卻不知我娘親當初為何要用神力封印我的魔心， 魔帝又為何把魔心藏匿起來。即便有凝魂燈，他最終也會絕望地發現， 他根本動不了我的魔心！&rdo;

步語萱緩緩抬起頭，怔看步莨眉宇間的自信，有種近乎張狂的穩操勝券，蔑視一切的傲然篤定。

死亡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嗎？她想，可這樣的自信在步莨臉上，卻沒有半點突兀，仿若她本就該如此，只是她不曾輕易表露出來。

她曾因帝君的感情而對步莨心有怨念，可隨著步莨死去，這些怨念早尋不到蹤跡，如今剩下的只有滿心的愧疚。

她畢竟是步莨的姑姑，在獄中每每回想步莨小時候兩人相處的點滴，內疚和罪惡一刻不停地蠶食她的心。

&ldo;報應……呵呵，我的報應。&rdo;她聲中帶泣。

以為同步筌是兩情相悅，卻沒想，自己的私心被他利用，殺害了自己的親人。一廂情願替他頂罪！最終為他人做嫁衣！

步語萱咬牙憤然掙了掙手，卻又無力鬆了下來。如今再悔恨憤怒又有何用，她造的孽，也應驗到自己身上。

&ldo;姑姑甘心被他擺布嗎？就不想為自己討個公道？&rdo;步莨趁勢問道。

步語萱連抹苦笑也扯不出來：&ldo;公道？我這般罪人談何公道？不如就在這裡為自己犯下的過錯贖罪。&rdo;

&ldo;沒想到曾嫉惡如仇的姑姑，會被一個不值得的男人打擊得甘願淪為囚徒。他活得好好的，一心做著復活心愛女子的美夢，而姑姑卻為他日夜被火燒被水凍。即便姑姑毫無反抗意志，甘心落此境地，我也不甘心！&rdo;

步莨惱道：&ldo;黑蛇一族，殺我害我！利用你譖陷你！堂堂魔族魔君就被那個恣意妄為的外族傷得連復仇的念頭都不敢有？不就是辱我魔族之威嗎！這幾日，我命獄吏不再施刑，姑姑就趁此好好恢復身子，想想自己應該做的選擇。是任由步筌繼續來我魔界放肆，還是扛起你身為魔君的責任！&rdo;

說罷，步莨轉身正要飛出獄房。

&ldo;阿莨！&rdo;步語萱突然喚道，尾音幾許顫。

步莨未回頭，卻停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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