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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只會去關注比自己強的,又怎麼會去在意這種無論如何都翻不了身的?
所以,張獨可以和房朝辭過不去,房朝辭卻不能明面上自降身份的去和張獨爭鬥,那就是犧牲自己成全對方了。
這麼說吧,他們倆人本就是雲泥之別,張獨想要造成自己能和房朝辭又或者南子我齊名的假象來提身價,房朝辭和南子我卻不可能從張獨身上得到什麼,甚至會給人一種降格的感覺。所以,他們必須讓旁人清楚的認識到他們與張獨的區別。
好比房朝辭,他必須讓所有人知道,雖然當年他與張獨是同屆科舉競爭,但這幾年內早已有了不同的發展和進步,他們已經不在一個量級上了才行。
否則這張獨就會像一塊狗皮膏藥,黏上來就撕不掉了。
待三炷香之後,敲鑼示意,所有人停筆。
眾人開始紛紛各自展示自己的自信之作,待大家品評之後,再給在場的人傳閱。連誇人都要夸的引經據典,成語互飆。
謝介明智的跳過了這個環節,他既寫不出來好詩,也想不到誇人的好詞,更重要的是,他看見那些酸句就頭疼。
幸好,在場的人也沒指望過年十五的謝世子參合到這種事情里,哪怕在大眾的意識里,十五歲已經不是個孩子了,可謝介偏偏是個例外。說不上來哪裡不同,反正就是能很鮮明的感覺到謝世子還是如赤子一般,與他們不一樣。
張獨與林生合作的作品是最後才展示出來的,很符合張獨的個性,他總想要壓軸,出個風頭。
不過,其實&ldo;壓軸&rdo;這個詞,本意上並不是指最後一個出場,而是倒數第二個。最後一個出場叫送客。
不管如何吧,反正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張獨的畫是很正常的山水畫,能依稀看到鳳凰山,和鳳凰山上繞著圈飛行的鴿群,也就是神宗的愛寵。畫面內容中規中矩,不新奇,卻已經足夠看到張獨的丹青功底。總有那麼幾個極品會創作出超越他們人品的作品,哪怕是謝介看不慣張獨,也不能否認張獨在繪畫方面的天賦。
然後,眾人終於看到了畫旁的那一行題詩:
&ldo;鵓鴿飛騰繞帝都,暮收朝放費工夫。何如養個南飛雁,沙漠能傳文帝書。&rdo;
說這是詩其實有點牽強,應該說是打油詩,字面意思很簡單,連謝介都看懂了。這是在罵他小舅不務正業,養鴿子為樂,卻絲毫不考慮文帝戰死的國讎家恨。
倒也算是點題了,既有文帝,又有寵物,還有現下江左的景色。
可是……
聯繫詩中的內容,怎麼看怎麼諷刺。諷刺了今政,諷刺了房朝辭,更是讓在座的人都覺得臉上隱隱有點疼。在國破的現在,他們還在這裡&ldo;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rdo;,好像確實不太合適。
展豁然是第一個站出來表達不滿的:&ldo;簡直不知所謂!&rdo;
&ldo;我還沒說你沽名釣譽呢!&rdo;林生覺得所有人都很虛偽,包括人人稱頌的房朝辭。他有這個空搞雅集,不如多費些心思想想怎麼救國救世。
其實這也算是一種道德綁架了。總不能國家出事了,大家就只能顧著憂愁,其他什麼都不能在做了,對吧?而且,不是憂愁的人就一定能做出什麼,也不是還笑著的人就一定做不出什麼。在艱難險阻之時,還能笑著帶動氣氛,令所有人振奮,這難道不是一種貢獻嗎?自古還有歌舞勞軍呢。
&ldo;我沽名釣譽?&rdo;展豁然徹底炸了,&ldo;我沽名釣譽?我在朝堂上差點被那群老爺子罵死的時候,你在做什麼?我因為贊同房朝辭的上書,被我爹趕出來的時候,你又在哪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