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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據官道附近地盤的分別是陸眷卿手下的江州軍和淮原王手下的淮陰軍,淮原王平時散漫慣了,興許對手裡兵馬有些放縱, 士兵們沒什麼耐心,動輒對百姓冷著臉大呼小叫, 對面的江州軍見了便心生不滿, 礙於時局緊張又不能輕舉妄動,以免起了衝突引發對方借勢起亂。
裴珩和胥錦騎馬來到官道設卡處,低調地在後頭排隊等待過卡入城, 所見便是這副景象。
路左側江州軍各個身披暗色鎧甲, 身姿筆挺, 動作利落沉默,不為難人,查過文牒、貨物便放行,舉止頗得大將軍陸眷卿的風範。
路右側靠前一段是淮陰軍的卡哨,士兵們長年好吃好喝,淮陰軍的傳統便是只看戰場上能不能打,平素里散漫些也無妨,於是各個都兵油子模樣,時不時推搡一把看不順眼的百姓,放行就像施恩,鼻孔比天高,江州軍十分看不慣他們,奈何軍令在身不能過去教訓對方,只能幹脆不看他們。
一名農人趕著驢車,拉著滿車果蔬和其他雜貨,板車不大,上頭摞得極高,巍巍欲墜一般。農人衣衫破舊,身形乾瘦,皮膚黝黑,背脊像是被長年卑微的生活壓得略彎,拘謹小心地將文牒遞給士兵,連上的笑容忐忑而惶惑,不知這群暴躁的軍爺會不會為難自己。
淮陰軍捏著鼻子瞪了那農人一眼,抬腳踹了拉車的驢子一下,把文牒直接丟在前頭:&ldo;還不滾!臭死了!&rdo;
農人連連道歉,手足無措地扯住繩子把受驚的驢往前拽,兩腿微微發抖,到前頭又手忙腳亂跪下撿自己東西,幾名士兵見了頓時哈哈大笑,對面江州軍已經臉色發青了。
&ldo;戰場上沒立過功的末等兵,也能在京師重地如此威風,看來小王爺好事將近,馬上就要榮登大寶了。&rdo;
裴珩牽著馬,經過江州軍關卡,微微抬手示意江州軍不必行禮,他步子悠然,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傳到幾名淮陰軍耳朵里。
那幾名士兵不笑了,目光不善地上下打量裴珩,胥錦冷著臉跟過來,眼神幾乎能鑿穿幾個妄徒。
裴珩和胥錦身穿便服,氣度不凡,乍一看像是富貴人家低調出行的主人。
打頭的淮陰軍陰陽怪氣笑了笑,目光放肆地在裴珩身上掃過:&ldo;妄議朝事,出言不遜,按律應當把你扣下,瞧這張臉,可真是神仙一樣,哥哥待會兒好好搜一搜怎麼……&rdo;
他話音未落,胥錦上前一腳狠踹在他胸口,將人踢得橫飛出去,落地便是一口血。
旁邊幾名士兵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幾天進出京城的尋常富貴人家都不敢惹事,這才慣縱出他們跋扈行事的風格,胥錦這驚天動地的一腿簡直把他們踹蒙了。
裴珩不動聲色輕輕把手搭在胥錦胳膊上,從背影都能感受到胥錦冰冷的怒意,殺氣森森,一手已按在腰間烏金匕上。
&ldo;你是何人!不要命了你!&rdo;士兵怒喝。
後頭的江州軍走過來站在裴珩身後,鐵甲森嚴,目光里皆寫著&ldo;活該&rdo;二字,淮陰軍營利有人被驚動,眨眼間官道附近氣氛已經不對勁起來。
裴珩雲淡風輕地一笑,這笑便如桃花紛揚,令人看得一愣,他道:&ldo;方才那軍爺說,我按律當被扣押,可據我所知,未得皇命特赦,王侯軍隊不得在京畿百里內紮營,違令者……似乎可斬。&rdo;
被踹飛的那個躺在地上痛苦地蜷縮,可見胥錦還是保留力道了,否則這人也不必蜷縮了,直直蹬腿咽氣即可。
胥錦半眯起眼睛,抱著手臂站在裴珩身邊,強大的守衛姿態發出威懾,令眾人如何也不敢再對裴珩出言不遜。
那淮陰軍見情勢不對,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