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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明年春天。&rdo;洪光宗說的很肯定。

孫興文沒吭聲，他自有主意。

&ldo;藍磨坊主出事定然驚動上層，俄國人一定大力營救亞力山大，他們要找省府，耿督軍必然命令我軍出兵剿匪。&rdo;洪光宗分析形勢道，&ldo;興文，你按兵不動行，營救方案要及早做出來，以應付我們的上頭（級）。&rdo;

&ldo;哎，我明白。&rdo;

&ldo;紙上談（兵）嘛，花活兒多做點兒。&rdo;洪光宗說。

孫興文點頭記下。

&ldo;常喜久家的確沒什麼人？&rdo;

&ldo;沒有。&rdo;

&ldo;那個大……雪梨呢？&rdo;

&ldo;也沒有。&rdo;

&ldo;一旦發現他的親人什麼的，多給些撫恤，不看死的看活的，常喜天這個木老倌兒（木把）人不錯。&rdo;洪光宗想到山裡堆積的幾萬立方米的木材，早晚要流放，說，&ldo;有他領著放排，我們就不擔心木材叫大鼻子、小鼻子惦心去。&rdo;

&ldo;陶家大興土木，建木材加工廠，盯上白狼山的木材。&rdo;孫興文說，他尚不知黑龍會同陶家合資修建木材加工廠的內幕。

《出賣》第十九章(16)

&ldo;那才是條白臉狼呢！&rdo;洪光宗罵陶家人忘恩負義，是罵老的陶老闆，還是罵小的陶知事，間或一起都罵了天知道，&ldo;哼，加工木材，讓他白撓毛兒白撓毛兒：原指黃鼠狼抓雞失手，弄一爪子毛。現為費力無獲之意。！&rdo;

陶家會善感罷休嗎？孫興文想不會，俄國人、日本人窺視白狼山的財富，陶家也借在三江的權勢窺視，巡防軍看守國家財富已面臨兩隻狼，這又跑來一隻狗。

【57】

&ldo;波波夫去了一趟司令部。&rdo;小田回來報告道。

橋口勇馬料到俄國人會去找巡防軍，有用嗎？土匪出身的洪光宗不會不懂匪道上的規矩，乖乖地贖回票，不然人質就甭想活命。

&ldo;會長……&rdo;小田請示下一步任務。

&ldo;你去西大荒。&rdo;橋口勇馬不放心，派小田去占江東綹子上，鬍子有奶便是娘，今天能投靠你，明天就能投靠他人，看住他，防備節外生枝。

小田立刻動身去了西大荒。

計劃順利實施，順利得讓人感到意外，綁了亞力山大，壓在心頭多年的石頭驀然搬開了，三江的天豁然開朗。打開一瓶清酒祝賀，橋口勇馬自斟自飲起來，酒蟲子一樣滿身爬，到達某個部位時，他想月之香了，而且想得很強烈。

精明的情報頭目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當晚與月之香幽會，她的行蹤給監視她的人發現。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從此用另外一種眼光看她，以致後來她的身份暴露，都與這個夜晚有關。

瘋狂有時的代價是相當沉重的，橋口勇馬在冰凍小城夜晚為圖一時的肉體之歡，將一個優秀間諜的前程斷送掉，二戰後日本一部研究間諜史的書，在教訓一章里講到橋口勇馬致命的失誤，可惜，橋口勇馬沒能看到這本書，因為他沒能活到二戰結束。

小田來到西大荒，鬍子把亞力山大羈押在荒坨間的地窨子裡，十幾名鬍子晝夜看守。

亞力山大像一件東西似的從亮子裡運來，把他裝入麻袋裡，一隻特別縫製的麻袋，他人高馬大普通麻袋裝不下，五花大綁，堵著嘴，蒙著眼睛，他只能乖乖地窩扁在裡邊。看不見東西能聽見，還有鼻子可聞到氣息，靠這些判斷外部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