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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不過三十多歲,矮矮胖胖,看來很健康,愉快而和藹。照例寒暄以後,他取出一卷文稿,是紀念他的亡友王后安的,問是否可以在《大公報》刊載。我看文詞很真摯生動,事跡也頗感人,就答應了。王曾任贛南區的南康縣長,與原上饒縣長王繼春都是蔣所倚重的幹才,都因勞累而病死在任上。
蔣還很誠懇地邀我去贛南參觀,說:&ldo;我年輕,沒有經驗,希望朋友們去看看,多加指教。&rdo;我以工作抽不開身,婉言辭謝了。
第二年初夏,我和一位姓鄧的朋友,結伴作東南之行,目的在迎接從上海逃出的一批大公報社職員的眷屬,包括我的、妻兒。因為是私事,相約不驚擾沿途的友好。
贛州是必經之路,晚上到了那裡,就尋個乾淨的旅館安頓,然後到街頭吃了晚飯並稍稍觀光市容,即回旅館休息。因為連日&ldo;鞍馬勞頓&rdo;,第二天&ldo;日上三竿&rdo;時才醒來。起身後,即招呼&ldo;茶房&rdo;倒洗臉水。他說:&ldo;蔣專員來看你,已在門外等了一個鐘頭了。&rdo;我惶惑的說:&ldo;為什麼不早喊醒我?&rdo;他說:&ldo;蔣專員說你一定很勞累,讓你多睡些,不要吵醒你。&rdo;我聽了惶恐而感激地馬上出迎,說明此行只是路過,不敢打擾。他含笑說:&ldo;不行,我們這裡的規矩,不住滿一星期是決不放行的。&rdo;經過&ldo;討價還價&rdo;,決定&ldo;屈留&rdo;三天。
這三天中,他陪我看城郊的水利設施,遊覽八景台等名勝,並參觀他為培養青年幹部而設立的&ldo;虎同營&rdo;新村。他一路和過往的行人點頭打招呼,市面的情況和清潔、秩序,看來也遠比桂林、韶關等城市為好。我也曾旁觀他定期的接見市民,被接見的,也看不出有什麼拘束的樣子。
三天走馬看花的印象是:一、他年輕,似乎很想有所作為,有所表現;二、看來他很討厭那些黨棍和老官僚們,想培養一批年輕的幹部,予以重用;三、他很有愛國心,尊崇民族英雄,他所辦的報紙和其他事業,不少以&ldo;正氣&rdo;命名,以紀念文天祥,提倡民族正氣。最後,他像是很能禮賢下士。
他天天陪我吃飯,我注意他的酒量很大。我那時也不到四十,年輕豪飲,但一經較量,就敗陣了。我問他如何有這樣的&ldo;海量&rdo;?他悽然回答:&ldo;那是在西伯利亞那幾年逼出來的。士兵每天要發一升伏特加,性烈如酒精;不灌下這些,如何能熬過那徹骨的嚴寒!&rdo;
後來,我到蘇南接取那批眷屬後,再過贛州,蔣又盛情款待。
由於我不通世故,習於疏懶,回桂以後,連一封表示感謝的信都沒有寫過。第二年桂林淪陷,逃到重慶,有一天去復興關辦公,我不好意思去看他,把一張名片托朋友代為致意。想不到過了兩天,他親自駕吉普車到李子壩的大公報館來看我,依然盛意殷殷。
蔣經國這一時期的&ldo;待人以誠&rdo;,不像是故意擺個樣子給人看的。他的&ldo;禮賢下士&rdo;也完全是出自真心。據在贛州與蔣經國同事過的人們回憶,一致認為他十分&ldo;平易&rdo;,從來不擺官架子和耍&ldo;太子&rdo;威風。常常是夾克短衣,漏斗形馬褲,皮鞭在手,愛戴鴨舌帽,就像一個賽馬場上的騎士。他不喜歡別人叫他的官銜,說是那樣稱呼就讓他什麼也不會做了。因此,當時的青年人都呼他為&ldo;小蔣&rdo;,以示親近而又有幾分崇敬的意思。
在執任保安處副處長和督練處處長期間油於蔣經國剛從蘇聯回國,對於在蘇聯紅軍軍政學校學習的有關政治和軍事知識,仍然在頭腦中產生影響。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