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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儿叫醒,说道:“空心菜快去请爷爷来,说有要紧事情。”小女孩答应着去了。
万圭紧紧按着那本诗集,忘了手上的痛楚,只是说:“一定是的,不错,爹爹说那剑谱充作是‘唐诗选辑’,那还不是?他们就是揣摸不出这中间的秘密。原来要弄湿书页,秘密才显了出来。”
他这么又喜又跳的叫嚷,戚芳已然明白了大半,心想:“这就是爹爹和公公所争的什么‘连城剑谱’?这么说来,原来是爹爹得了去,我不知好歹,拿来夹了鞋样?爹爹不见了这本书,怎么不找?想来一定是找过的,找来找去找不到,以为是师伯盗去了。他为什么不问我,这真奇了!”
如果是狄云,这时候就一点也不会奇怪。他知道只因为戚长发是个极工心计之人,即使在女儿面前,也不肯透露半点口风。不见了书,拚命地找,找不到,便装作没事人一般,暗暗察看,用各种各样的样子来侦查试探,看是不是狄云这小子偷了去?是不是女儿偷了去?只因为戚芳不是“偷”,不会做贼心虚,戚长发自然查不出来。
万震山从街上回来,正在花厅吃点心,听得孙女叫唤,还道儿子毒伤有变,一碗豆丝没吃完,忙放下筷子,抱起孙女,大步来到儿子楼上,一上楼梯便听见万圭喜悦的声音:“天下的事情真有这般巧法。芳妹,怎么你会在书页上溅了些水?天意,天意!”
万震山听到儿子说话的音调,便放了一大半心,举步踏进房中。
万圭拿着那本“唐诗选辑”,喜道:“爹,爹,你瞧,这是什么?”
万震山一见到那本薄薄的黄纸书,心中一震,忙将孙女儿放在地下,接过儿子递来的那本书,一颗心怦怦乱跳。花尽心血找寻了十几年的“连城剑谱”,终于又出现在眼前。
不错,正是这本书!他和言达平、戚长发三人联手合力、谋害师父而抢到的,正是这本书。三个人在客栈之中,翻来覆去的同看这本剑谱。可是这只是一本平平无奇的唐诗,和书坊中出售的“唐诗选辑”完全一模一样。他师父教过他们一套“唐诗剑法”,以唐诗的诗句作剑招名字,这些诗句在这本书中全有。可是跟传说中的“连城剑谱”又有什么相干?
师兄弟三人曾拿这本书到太阳光下一页页的去照,想发现书中有什么夹层;也曾拿着书中这几十首诗顺读、倒读、横读、斜读,跳一字读、跳二字读……想要找出其中所含的大秘密来……然而一切心血全是白费了。三人互相猜疑,都怕给人家发现了秘密而自己不知。三人晚上睡觉之时,将书本锁入铁盒,铁盒又用三根小铁链分别系在三人的腕上。但一天早晨,这本书终于不翼而飞,从此影迹全无。
于是十几年来无穷的勾心斗角,无尽的探访寻找。突然之间,这本书又出现在眼前。
万震山翻到第四页上,不错,书页的左上角被撕去了小小的一角,那是他当年偷偷做下的记号,生怕言师弟或是戚师弟用一本同样的“唐诗选辑”来掉包,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
万震山又翻到第十六页,不错,当年自己划着的那个指甲痕仍是在那里。这是真本!他点了点头,强自抑制内心喜悦,对儿子道:“正是这本书。你从哪里得来的?”
万圭的目光转向戚芳,问道:“芳妹,这本书哪里来的?”
戚芳自从一见到万圭的神情,心中所想的只是自己爹爹:“爹爹不知到了哪里?我这不孝的女儿,将他这本书拿到了山洞之中,他老人家这可找得苦了。在爹爹心中,这本书一定是非常非常的宝贵。不知这本旧书有什么用?然而这是我拿了爹爹的,是爹爹的书,决不能给公公强抢了去。”
如果是在一天之前,还不知道狄云惨受陷害的内情,对丈夫还是满腔柔情和体贴,那么在她心里,丈夫的份量未必便及不上父亲,何况,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