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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忍住,她收斂情緒,放過狠話後就背起書包往外走。
鑰匙在桌上,反射頭頂的節能燈的光,一閃一閃。
季舟白不肯放過林牧,杵在她必經之路堵死,但又不說話。
兩相對峙,林牧心軟,但尊嚴不允許她矮下身子說她錯了還是什麼,只好往後門走。
掏出鑰匙開了後門。
季舟白忘記了,她林牧拿著前後門的鑰匙。
女生之間的情感幽微得像個秘密,林牧出了門就拼命地跑,跑下樓,跑出校門,回頭一望,教室的燈還亮著,就減緩了步子。
她又回教室,前門被反鎖了。
掏了鑰匙開門,季舟白坐在講台上,校服拉開蒙了臉,弓著腰抱緊自己,身子一抖一抖的。
低低的嗚咽聲。
哭泣像小貓抓在心底,林牧恨自己說話刻薄。但處境尷尬,她不好安慰,只好離季舟白一尺遠坐下了。
季舟白的腰又露在外面,林牧嘆氣,不由自主地伸手拽了她的衣裳,遮住一線腰。
季舟白把臉露出來,喘了一口氣,校服重新耷拉在兩側,她艱難地拿袖子擦淚,屁股一挪,坐得離林牧遠了些。
「怎麼不回家?」林牧問。
她忍不得這低聲的抽泣抓撓在心底,平白惹得自己愧疚難耐,仿佛欠了什麼債。
「關你屁事。」季舟白嘴上不饒人,似乎打算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地決裂,但又沒忍住,續了一句,「你不是走了麼?」
「教室燈沒關。」林牧說。
季舟白憤然站起,啪一聲拍下開關,光明轉瞬變為黑暗。
安靜的教室只有兩人的呼吸聲,還有很遠很遠的,住校生的低語。
「這回走吧!」季舟白拉開教室門,拽起林牧的袖子就要往外推,門才打開,外頭的光就流了進來,
對面教室有人探頭探腦地看,季舟白把臉一板,凶神惡煞,「看你媽呢?」
林牧忍不住一抖,對面的腦袋縮了回去,也知季舟白不好惹。
季舟白將人扯回,撒手不管,林牧被季舟白像打太極似的把自己推來拽去,早早地擔憂起來,可季舟白不說,她沒有立場問,只好抱胸靠在門邊,借窗戶流瀉下來的光打量季舟白,季舟白隨意挑揀了個位置坐定,過了一陣,悶悶道:「你怎麼不走?」
「不想走。」林牧說。
「滾。」季舟白聲音輕輕的,生怕被「滾」這個字加重了語氣。
「不。」林牧很是擔憂季舟白的狀態,立意杵在這裡。
「你存心氣死我是不是?」季舟白豁然站起,拎起她的衣領子就撞到後黑板去,她嘶一聲,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面前季舟白的臉一半在光里,一半在暗處,有些兇狠。
「我不需要你做跟班,當跟班還要打架呢,你能幹什麼?除了死讀書你還能幹什麼?」季舟白凶神惡煞,戳痛了林牧。
她還能幹什麼?當然什麼都幹不了。
「你給我出去,你在這兒幹什麼?你只會——」季舟白剎住了話頭,恐怕林牧再也不會知道季舟白憋回去的話是什麼,她被推搡到門外,被扔了出去,教室門啪一聲關上,季舟白靠在門上,即使林牧開鎖,也無能為力。
「我很擔心你。」林牧如實說,但又覺得自己主動表達太過肉麻,及時收斂,「你不要鑽牛角尖。」
「關你屁事。」那邊還是不客氣。隔著一層門說話,聲音太過輕微,她貼耳在門上,確信季舟白沒去別處。
於是她慢慢說:「那我走了。」
「趕緊滾,去去去。」
她輕快地走下樓,從樓梯拐角等著,過一會兒,季舟白拉開門,探出腦袋,確認林牧真的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