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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野獸蟄伏體內,時刻預備占據身體,咆哮如雷,失去理智與體面,惹來傷心與麻煩。
林愛玲不說,她什麼都知道。林愛玲的眼睛像燈塔一樣明亮,瞧得出許多端倪,譬如晚上回來,給林牧打飯,等她吃過,才慢條斯理地說:「你學得像你沒出息的爸爸,情緒化,動不動尋死覓活,不顧他人死活。」
一句話平靜無波,卻把她和父親都數落過了。
數落背後卻也帶著血淚的無奈,一個單身女人撫養孩子,辛苦打工,柴米油鹽斤斤計較,而家裡兩個,全是理想充滿了腦袋就擅自行動的混蛋。
林牧只恨自己。
母女對坐,她們缺乏溝通,極少交流,親密得陌生,彼此相互關心,又無法言說,林牧只默默說:「對不起,媽媽。」
「誰要你對不起?只要你出息,媽媽就放心了。」
「我覺得給人講題能帶來好處。」
「什麼好處?誰又記得你的好?管好你自己,考上大學後愛做什麼做什麼,想當老師,以後有師範學校,家裡也不是沒有錢,上什麼師範,該去什麼清華北大就去,不要亂想。」
默默無言,班上也少有人來看望她,除了季遠山和李小川結伴來了,絕口不提季舟白。劉文斌也來過一次,羞赧得說不出話,剩下的人,誰又記得她的好?誰又懂得來看她?
心本就涼了一半,聽了媽媽說,又涼得入骨,絕了給人講課的心思。
留級一年?留一年就留一年,十六歲的林牧早已想好了退路,於是在醫院也不算煎熬。
印表機刷刷地吐著價格低劣的紙,等咔嚓聲結束,燈滅了,季舟白抱起印好的卷子看了一眼,放在桌上,又拿起另一手的文件夾,翻開,裡面是幾頁手寫的紙,列了一些往常看不懂的教學提綱。
幾聲敲門聲過後,李小川和季遠山推門而入,不由得往後挪了挪。
「你這——」
屋子裡白花花一片,茶几上堆滿了試卷,電視機打開,暫停在一個外國老師眉開眼笑的畫面上,地上凌亂散著些教輔書,自林牧受傷後,沒有用過的白板上,凌亂的字跡寫著:
1月,每周一套卷子。
第三次月考排名,班級:4,年級,88
期末目標:班級:2,年級,50
這次月考,十班的成績的確得到了不小的提升,但是這次林牧的缺考兩門使得整體平均分並未像預想那樣飛躍,但在許多科任老師看來,的確是進步不小。
許多蜚短流長在校園蔓延,有老師讚賞,有老師不屑,有老師看不慣,有老師嫉妒。
季舟白作為班長,有林牧額外開小灶的加持,一躍飛到全班第四,在十班的水平上看來真是厲害得感天動地,但在年級排名,簡直不能看。
第一名是劉文斌,第二名很意外,是王強,在醫院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飛奔到了全班第二的位置。
第三名是一個平時不起眼的女生,但是在十班排名靠前慣了,也並不意外。
林牧的成績落在季舟白後面,是第五名。
但是林牧只考了兩門,語文和英語。
兩門都是年級第一,季舟白拿了往期成績冊算過了,林牧的薄弱科是數學與政治,但其他並不能算太好。
如果不是意外,林牧這次很有可能就進年級前十了。
她不是被人哄騙的傻子,諸多錯綜複雜的事情勾連起來,在腦中過濾,整合,她知道和年級主任,或者周子銳脫不開關係。但如今爺爺去世,她父母又不會替這種事張羅,因此忍下一口惡氣。
兩個男生進來看她的樣子:「你不去看林老師?」
「收拾一下卷子,喏,那摞抱好,我問了一下數學老師,學校發的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