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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的顧以澤一聽她這語氣，就了悟，「生氣了？」

沈念眼眸往下垂，握著耳邊的手機低頭沉默。

顯然是默認了，而以顧以澤的頭腦，他當然知道沈念為什麼生氣。

「你以為我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所以才在他們面前擺出適才那幅姿態？」

「難道不是？」沈念哼了一聲。

那頭也跟著陷入沉默，就在沈念以為，他要因為無力辯解而掛了這通語音時，聽到他低低地道了聲：「對不起。」

像是鼓足了很久的勇氣。

沈念愣了一下，「你幹嘛突然說對不起？」

「我在那天之後，才知道念念因為我的原因，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語和詆毀。」

那天？

沈念想起來了，他說的那天，應該指的是兩人到食堂吃早餐那次，熊麗萍和那些人，邊排隊邊用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議論她。

不過那時候，他已經出面為她澄清，也讓熊麗萍她們得到了懲罰。

所以從頭到尾，沈念也沒有怪過他，只怪那些人思想太齷蹉，嘴巴太惡毒了。

「我又沒有怪你。」

「可是我一直覺得對念念很抱歉，抱歉那個時候沒有保護好你。」

他那個時候急著宣誓主權，恨不能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

所以無論做什麼，他的出發點總是：他想要怎樣。而忽略了，那樣的方式可能給她帶來的困擾和負面影響，沒有真正地為她考慮過。

直到那天在食堂，聽到員工議論她的那些話，他才知道，因為自己的關係，讓沈念一個人默默遭受了多少流言蜚語的攻擊，承受了多少壓力。

其實沈念覺得，顧以澤給的安全感，已經足夠了。

從來沒有人，像他這樣維護過她，捨不得他在外人那裡受一點委屈。

她溫柔地寬慰他道：「都過去了，你不用抱歉。」

「但我還是想告訴念念，不會了，以後都不會讓念念再經歷那樣的事。」

當他說出這句話，沈念才真正明白，顧以澤適才故意帶她到大家面前，讓劉經理給她換房卡的原因。他不是為了維持自己作為顧氏掌權人正派偉岸的形象，而是為了維護她的名譽。

以防萬一有人離開遊艇之後，到處宣揚她靠陪睡抓住男人。

原來他為她考慮得那麼周全，沈念鼻子酸酸的，動容地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那，晚安寶貝！」

沈念在這頭稍稍愣了下。

她以為，這聲寶貝，只會出現在他的需求得到了滿足，心情大好的時候。

她心裡甜得跟掉進蜜罐里一樣，倒進枕頭裡，軟糯地回了聲：「晚安」

大概是心中甜蜜，即便第一次在遊艇上過夜，沈念竟也睡得香甜。

一覺醒來，天光大亮。

她洗漱好離開房間，外面的大廳里，服務生剛開始擺弄早餐，時間尚早，她離開大廳，穿過一條通道，來到甲板上。

清晨的海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帶著海水的鹹濕氣，令人渾身舒爽精神振奮。

遠處朝陽正從水平面上冉冉升起，顏色鮮艷，像一隻熟透的巨型橘子。

幾艘摩托艇在海面上風馳電掣，水花飛舞，還能聽到摩托上的人興奮的叫喊。

真是一個充滿生命力的清晨。

沈念靠在護欄邊，羨慕地望著那幾艘摩托艇上的人。

如果不是怕水，她也想玩！

她過分專注地注視著海面，以至於沒有發現顧以澤什麼時候來到她的身旁。

「想玩嗎？」顧以澤抬手摸了下她的頭髮。

沈念轉過頭看他，「想，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