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第1/4 页)

流霞跟著楊氏許多年，心知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便只謙虛笑了一笑，並不接話。楊氏嘆道：&ldo;咱們家窮了，要是換作以前，哪能叫你穿帶補丁的衣裳。&rdo;

流霞輕聲道：&ldo;大夫人言重，這樣的衣裳，已是很好了。&rdo;

楊氏上下打量她一番，問道：&ldo;你今年多大了？&rdo;

流霞心道，楊氏無緣無故，問她年齡作甚，難不成是要將她嫁了？她雙頰不由自主飛上兩片紅雲，帶著羞澀答道：&ldo;十六已是過了。&rdo;

楊氏對付妾室的那些手段，流霞都是曉得的，若要求她做張棟妾室，跟直接逼她朝火坑裡跳有甚分別，因此張口好幾次，都無法道明來意，只捧著那件襖兒，看了又看，喃喃道：&ldo;確是不小了。&rdo;

流霞等了又等，不見楊氏再有動作，心中猜想，莫不是在等她接話，於是問道：&ldo;大夫人今兒怎麼得閒到我們住處來，可是有事要吩咐？&rdo;

楊氏果真是在等她先開口，快速將張棟的意思講明，又道：&ldo;我是捨不得你的，但大老爺的性子，你也曉得，若是你不願意，不消與我說，直接去講與大老爺得知。&rdo;

流霞呆呆地望著楊氏走出屋子，待她穿過屋間過道消失不見，這才回過神來，伏到床上一陣大哭。

青苗在外面灶台做姜辣蘿蔔，忽地聽見屋內傳來哭聲，忙丟了鍋鏟，走進去問道：&ldo;流霞姐姐，你怎地了，可是大夫人方才責罵你了？&rdo;

流霞只是哭，不作聲。青苗勸道：&ldo;咱們做下人的，主人待我們和顏悅色，那是福氣，若是被罵，也是該的，沒甚麼要緊，下回咱注意點，不再犯錯便是。&rdo;

流霞依舊只是哭，青苗耐性不好，見勸慰不了她，便上前去拉，道：&ldo;我馬上要去夜市買姜辣蘿蔔，一人可忙不過來，你別哭了，起來去與我幫幫忙。&rdo;

賣姜辣蘿蔔賺飯食錢，此乃正事，楊氏是吩咐過的，流霞不敢怠慢，但又沒有心思去，只好坐起來，將楊氏方才與她講的話，轉述給青苗聽。

青苗聽後，驚訝道：&ldo;大老爺無緣無故，要收通房作甚麼？&rdo;

流霞被她這話逗笑起來，心道，男人納妾收通房，還要甚麼理由？她不好意思將&ldo;色心&rdo;二字講出口，只道：&ldo;許是為了生兒子，傳宗接代。&rdo;

青苗更是不解，問道：&ldo;大老爺不是已過繼了二少爺，還要生兒子作甚？&rdo;

流霞看著她，不說話，青苗自己悟了過來，道：&ldo;過繼的兒子，哪有親生的好。&rdo;但又道：&ldo;二少爺心好，親生的還不一定有他孝順呢，大老爺真是的……&rdo;

流霞見她偏離了話題，忙打斷她道：&ldo;主人們的事，咱們做丫頭的，還是不要多嘴的好。&rdo;

青苗點頭，道：&ldo;那你有甚麼打算？&rdo;

流霞反問道：&ldo;你願不願意做通房？&rdo;

青苗還道她想推自己去，慌忙擺手道：&ldo;我若願意做通房，那日在船上就應了二夫人了。&rdo;

流霞嘆道：&ldo;我也不願意，但像咱們簽了死契的丫頭，除了跟著主人，還有甚麼出路？白哭一場罷了。&rdo;

青苗一想，張家大房並無小廝，丫頭們若不變身通房，就只能孤獨終老了。她想到這裡，就結結巴巴起來，道：&ldo;那，那我也不願意，你看大少爺先前的通房如玉，聽說被賣到私窠子去了。還有二老爺沒過明路的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