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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總是貪得無厭的,他開始妄想跟她在一起。
姜氏是一道繞不過去的坎,所以他利用他母親的鳳釵刺激蕭謖。那兩個人心裡都有鬼,蕭謖果真因此大怒,把姜氏關進了冷宮。
姜氏自不會坐以待斃,先是讓身邊的女官勸她來向他求情,無果,又暗示這件事是他做的,她果然就來找他對質。而姜氏留在他宮裡的釘子趁機在她喝的茶水中下了藥。
如果他還有些許的理智,他該推開她。假使他良知未泯,他不會趁人之危。
然而他既無理智,又無良知‐‐在面對她的時候。
他已臨近深淵,或許是醉意上涌,他仿佛看見自己站在了懸崖邊上。而眼前的人卻不準備給他提供任何的幫助,那張純潔美好的臉上甚至帶著笑意,看著他掙扎搖晃,而後輕輕一推,他聽見了墜落的聲音。
自此沉淪。
這一輪交鋒是他輸了。姜氏緊接著又利用任城王來刺激他。他當然應該把蕭懌趕走,作為大魏的儲君,他無法容忍自己的身邊有一個正當盛年又具實力的王叔,這理由再正當不過。
然而他心裡很清楚,更多的是因為阿妧。
他不得不承認,只要是關於她的事,他跟姜氏對上,幾乎是必敗的境地。好在命運峰迴路轉,終究給他留了一線生機。
姜氏匆匆遣她出宮,他便本能地察覺到了這當中有隱情。
他命人往深處去查,從姜氏入宮前開始,一點一點地,抽絲剝繭一般,很快得到了線索,再經過分析,大致地拼湊出了一個真相。
姜氏是她的生母,難怪她會那樣依賴她,無條件地信任她。
弄明白了這一點,他也就想通了姜氏為何送她出宮。他知道姜氏是在害怕什麼,無非是怕他知道了這件事,反過來要挾她。然而姜氏可以用她來牽制他,他又怎麼捨得利用她?
他追去了聞喜縣,阿妧問他為什麼不回洛陽。蕭叡那時候沒好意思回答她,因為作為一個太子,他的答案說出來其實有點不合身份。
要怎麼說呢,說在他心裡,她比那什麼儲君的位置要重要得多?毫無疑問,她不會相信,或許還會笑話他。
然而那時候的蕭叡,真正在意的確實不是權力和地位。
如果可以讓他選,他希望自己的母親能夠活著,妹妹身體健康,然後他在尋常的陌上遇見一位姑娘。她長著他喜歡的樣子,他一眼就愛上了她,把她娶回家,一輩子疼愛她。那是未經過恩怨和波折的蕭叡和阿妧,是他想像的樣子。
然而也只是想像了,所以他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命運何等強悍,他亦無處可逃。看,他不是愛上了最不該愛的人嗎?
然而又有什麼辦法,那難以掌握的悸動早在初見的時候就像一支遠方射來的隱形箭矢,在極致的速度下擊中了他的心臟,錘心碎骨,震魂裂魄‐‐他已不是他了。
在一切塵埃落定後,他曾陪她去了洛陽城外的白馬寺。槐花潔白如昨,當年掛上的那三支木籤猶在風中搖晃。
他看著她取下那些木籤,低頭輕輕摩挲,眼中有傷感之色。
在這一刻,他不信天地,不敬鬼神,可是對於她,他卻希望能有來生。
會有來生嗎?
時光如流水一樣淌過,不知不覺間他也在皇帝的位置上坐了許多年。想法也變了許多,偶爾也覺得這掌握著至高無上的權力的滋味也不錯,然而更多的卻是肩上無可推卸的責任。
蜀國已亡,大魏樓船將下益州,不出五年,分裂了數十年的天下將重歸一統。隨著他在位時一年又一年的建樹,人們開始稱讚他,&ldo;沉毅斷識,有乃祖之風&rdo;,&ldo;奕世重光,恢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