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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陳燁率領衙役一來,眾人立刻作鳥獸散。
「陳大哥,仵作那邊若有什麼進展,勞你及時支會我一聲。」
陳燁點頭道:「嫂子放心。不過,你這鋪子上的人,可得看緊些,莫要做出什麼莽撞的事。」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掠過封紹宇。
阮思將來拉屍體的衙役送走後,封紹宇悶悶地問她說:「大當家的,就這麼算了嗎?」
「怎麼可能。」
她的眼底寒意乍起,攥緊拳頭道:「這筆帳,我去算。你們不可輕舉妄動。」
封紹宇默不作聲。
銀瓶兒捧出鋪子的帳簿,呈給阮思說:「姐,我都清點過了,這個月賺了十幾兩銀子。」
「分一分吧,」阮思嘆氣道,「他們幾個的棺材錢,給老子娘的安撫費……」
封紹宇說:「他們幾個大多是孤兒,有的早就被老子娘掃地出門,給那些黑心爛肝的送什麼錢。」
銀瓶兒算了一會兒,說道:「剩下來的不到五兩銀子。」
阮思默了默,緩緩道:「瘋子,不是還有兩個兄弟麼,這些錢你們幾個分了吧。」
「我不要!」
封紹宇堅定地說道:「大當家給我老娘花錢看病,把我當正常人看,還給我一口飯吃……」
「我瘋子不懂什麼大道理,但別人對我好,我就對那人好;那人有難處,我也不會自個兒跑了。」
阮思扶額嘆息道:「可是,我無力再開這間鋪子了,怕是連一口飽飯都給不了你了。」
「姐,」銀瓶兒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們不是還有張釀酒的方子嗎?」
銀瓶兒似乎很想拉著封紹宇繼續打理鋪子。
「罷了,你們要是還想折騰,剩下的銀子就拿去折騰吧。」
阮思想了想,續道:「回頭再去我那裡支十兩銀子,你們去釀酒也好,多少找點事做。」
銀瓶兒趕緊答應下來,生怕封紹宇反悔,又一根筋地去鍾家報仇。
阮思心中疲乏,只覺得渾身沒有一絲氣力。
賈善的事,祝東顏的事,鍾家的事,樁樁件件壓在她心頭,讓她半刻也喘不過氣來。
封紹宇咬牙道:「大當家的恩,我要報,兄弟們的仇,我也要報。」
「你啊,」阮思緩緩道,「你給我保住你的性命,好好為了你娘活著,旁的別插手,聽到了麼?」
銀瓶兒也說道:「你先隨我折騰這酒坊的事,別讓姐折了人又折了營生。」
封紹宇半天沒有說話,也不知他聽進去多少。
阮思心煩意亂,只想著祝東顏的事,匆匆離開了鋪子。
祝東顏早已醒了,躺在床榻裡面默默流淚,無論貼身丫鬟怎麼勸她都無動於衷。
「你們都下去吧。」
阮思將下人打發走,在一旁坐下,歉疚地守著她的背影,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背對阮思,肩膀一抽一抽的,喉嚨里偶爾滑過一兩聲低啞的嗚咽。
「大嫂。」
聽到阮思的聲音,祝東顏的身體一僵。
「你這幾天……」阮思不忍多說,「回家了就沒事了,好好睡一覺,什麼也別想。」
祝東顏將臉埋在被子裡,渾身瑟瑟發抖,拼命拉被子將自己裹得更嚴實些。
阮思心中內疚,見了她的模樣,更覺得痛惜不已。
「大嫂,對不起,對不起……」
除了這句話,阮思什麼也說不出口。
祝東顏曾因賈善的幾句輕薄話,便覺得清白受辱,險些當場撞牆自盡。
這次,她被山賊所擄,又遭裝在箱子裡送回來,消息恐怕早已在縣城裡傳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