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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互相安慰一番,倆人竟老老實實幹了下去,每天勤勤懇懇,現在已經人工翻了一半的地。
倒是本來興致勃勃要幫忙查閱卷宗的宋六郎臨時改行,成日出去轉悠,美名其曰打探消息,三天兩頭見不著人影。
顧玉成猜測他可能是要想辦法和家人聯絡,便不做干涉,只給了個縣尉副手的虛銜,讓他可以自由進出。
今天他們這麼大陣仗出門,不知宋六郎能不能看到……
這般想著,前方忽然傳來爭執聲,隱約還有人痛哭,聽聲音正是他們要去的城門方向。
顧玉成稍稍加快速度,轉過街角就看到是有人出殯,送葬隊伍長長的占了半條街,地上還撒著黃白紙錢。
此時,身披麻衣的孝子正和攔路的苗人吵架,邊哭邊罵,額角青筋一蹦一蹦的。那苗人漢語一般,就用苗語嘰里呱啦地說,反正就是不讓過。
兩方人吵得臉紅脖子粗,未曾想能遇到縣令出巡,孝子當即撲過來跪下,痛哭道:「青天大老爺啊!求您為草民做主!我爺爺今天出殯,苗人卻攔著不讓出城,他們眼裡還有王法嗎?這是要我們漢民的命啊!」
其他送葬的也跟著哀哀哭泣,越發顯得悲痛難抑。
顧玉成看向花彩和石長柏,肅容道:「是你們誰的人?」
他剛剛下令封鎖城門,苗人就能在這裡攔路,怕不是早就已經在城門攔人搜查,這會兒順路過來罷了。
花彩和石長柏頓感心虛,他們是不敢在城門搜查的,也沒那個膽子,但是黔源縣路不好走,兩個寨子就分別派了人在城外路上攔截,不管是誰出城都上前「詢問」。
雖然不知寨中人怎麼跑到了城內,這會兒被人現場抓包,二人還是臉上尷尬。花彩訕笑道:「大人見笑了,本來是讓他們在城外盯著的,可能是想進城吃飯吧。」
這事兒顯然是苗人不占理,顧玉成正要開口,忽然瞟見宋六郎藏在斜對面的一棵大槐樹上,衝著他擠眉弄眼割脖子,也不知在比劃什麼。
顧玉成心頭一動,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兒,溫聲道:「不要慌,你且起身,將事情說清楚了。」
第70章 變起突然
黔源縣衙役雖少, 跟來的四個都還算機靈,一聽顧玉成問話, 當即分出兩人, 上前把那身披麻衣的孝子扶起來, 喝令他好生回話。
那孝子抹了把臉, 啞聲道:「草民是城裡白家棺材鋪的,叫白大郎, 平日跟著爺爺和父親在鋪子做事。大人不信可以問問,黔源縣多少人家發喪,都用的我們家喪儀, 沒出過一點兒差錯。」
「爺爺他老人家操勞一生,臨到自己出殯的時候, 竟然被苗人攔住不得出城安葬, 叫我們做子孫的情何以堪?青天大老爺,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白大郎說著又痛哭起來,而送葬人群里, 他的父親被人攙扶著半倚在棺木上, 整個人搖搖欲墜,似乎隨時要昏厥過去。
恰有輕風拂過, 滿地紙錢打著旋兒飄起來, 越發顯得白家人冤屈深重。
「白老爺子這是走得不安寧啊!」
「大白天的風打旋兒,不是吉兆。」
「苗人欺人太甚,前兩天還在城外攔路,今天都敢跑城裡了!」
「縣太爺可是漢人, 今天非要蠻夷好看不可!」
「誰家能不死人?這群苗人欺人太甚了!」
嗡嗡的議論聲中,一個攔路的苗人青壯大聲道:「縣太爺,這家人有鬼!我們寨中的金蠶蠱聞到了同類的味道,他們肯定藏了寨子裡的人!就在棺材旁邊!」
他聲音洪亮,加上一口彆扭的漢語,格外引人注意,話音未落就震得四周安靜下來,隨後爆發出更大的嘈雜聲。
苗人養蠱的傳說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