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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崇的心情更鬱卒了。
他側了側頭,隨後自暴自棄道,「你若想笑,那便笑吧!」
讓桓崇聽談玄,豈不等於為牛彈清角之操,乃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算他還有自知之明。
聽他一語方畢,無憂便放肆地笑出聲來,甚至笑得連身子都弓起來了。
為防桓崇將她甩到地上,她一面笑,一面又趕忙伸出雙臂攬緊他的肩頸。
那紈絝子確是服了不少的五石散,不料就在他行散的途中,先後遇上了無憂和桓崇。
五石散可麻痹、刺激心智,那紈絝子挨了桓崇的一掌一腳,心火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是燃得愈加燥盛。
於是,他那又是求救、又是咒罵的嘶嚎聲,也是越叫越有氣力。
喊聲太過悽厲,沒過一會兒,便有內侍僕役循聲,在小徑的雪泥里尋到了他。
「雷郎君,這是這是怎麼了?!」那僕役一見自家郎君身上又是血,又是雪,頓時唬得一驚,趕忙上前將他從雪淖中扶了起來。
那雷郎君搖晃兩下,便掛靠在了那僕役身上,「趕快去!把表兄給我找來!」
那僕役瑟縮了一下,道,「這王郎君他」
那雷郎君的面上抽搐兩下,叱罵道,「快去!你就說我被人打了,手腳都快斷了。若表兄再不來,我就要死在當場了!」
說罷,他又露出陰狠的神色,向那內侍道,「那傷我的賤奴,就在梅林附近,你快去帶人把他們給我抓過來。等我表兄來了,好一處對質!」
王家二郎,名恬字敬豫。
身為王家現在的長子,王導的繼任者,王恬攜新婦陶億在前殿甫一現身,便被眾人團團圍了起來。
王恬性情倨傲,狂放不羈,但值此朝會,他再不耐,也還是順勢坐了下來,與眾人隨口寒暄幾句。
聽過一陣後,他忽地不著痕跡地向邊上一瞧,卻見陶億眼帘低垂,面含淺笑,只坐姿便是無可挑剔的挺直端莊。
許是察覺了他的視線,陶億疑惑地掀開眼帘,卻見自己的丈夫又側回了身,只留給她一個後腦勺。
再見旁邊有人望過來,陶億隻是再淺淺一笑,便又恢復成恭謹的模樣,將這群名士的高談闊論左耳進右耳出。
王恬沒趣極了。
坐了沒一會兒,他再回頭望了陶億一眼,不顧在場眾人的反應,一下站起了身。
而且,他不止自己起身,還伸出手去,把陶億也拉了起來。
口頭上,他卻向眾人致歉道,「殿內氣氛有些悶,夫人身體不適。容恬先帶夫人出去透透氣。」
若說王家滿門皆是清流,那麼王敬豫便是這一門子清流里的一股泥石流。
嫁人伊始,陶億便察覺了自家丈夫古怪的脾性。他既然發了話,陶億為配合他的說辭,便只好做出「不適」的樣子。
陶家獨女,王家新婦,陶億的身份一重比一重高。
眾人致歉的致歉,關切的關切,王恬卻是寥寥幾句,便帶著陶億出了大殿。
他在前走,陶億便在後跟。等過了那段喧囂地,王恬才停下腳步,向身後的陶億瞥去。
夫妻倆大眼瞪小眼,王恬咳了咳,將頭一歪,道,「你做得很好。」
陶億向他行了一禮,微笑道,「夫君過譽。」
也不知陶家怎麼養的,無論他說什麼,自己的新婦永遠是神態安詳,禮數齊備。
王恬被噎了一下,這時卻見一個僕役跑上前來。
那僕役喘了口氣,眼睛一瞟,像有些不敢面對他似的,「王郎君那個雷郎君他,被人給打了。」
王恬頓生厭惡之色,「他自挨揍,與我何干?!」
那僕役面露難色,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