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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退到了五色鎏金日月屏風前，背部緊貼著，胸口因為喘息，劇烈地起伏。

她瞪圓了眼睛，顴骨高高聳起，撲滿了粉的臉，幾乎痙-攣起來，&ldo;誰准你進來的？你個孽子，你給本宮滾出去！快點滾！&rdo;

厭惡。

嫌棄。

懼怕。

三種情緒，在柳氏皇貴妃的臉上，展現地淋漓盡致。

她已經失了皇貴妃該有的威嚴儀態，像個狗急跳牆的潑婦一樣，隨手操起身邊的花瓶、銀盤、燭台、香爐、首飾盒子，一件接著一件，死命往神七夜的身上砸。

一邊扔，還一邊歇斯底里地尖叫。

&ldo;滾出去！你還嫌害本宮還不夠嗎？本宮不是早就說過，沒有本宮的允許，絕對不允許進宮嗎？你把本宮的話都當耳旁風是不是？！&rdo;

花瓶摔碎了，瓷片刺入了神七夜的右臂。

銀盤、燭台、香爐、首飾盒子，無一不是利器，在神七夜身上留下點點傷痕。

可縱然如此。

神七夜依然像個沒有溫度的石頭人一樣，躲也不躲，就那麼站著，任由柳氏皇貴妃出氣。

他盯著她，薄唇輕啟：&ldo;母妃。&rdo;

他已經有好多年，沒見到她了。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美艷，如果忽略她此刻瘋癲的表情。

在他很小的時候，跟其他所有的皇子一樣，都渴望母親的懷抱；其他的皇子都被庶母們親昵地抱住，逗著玩耍的時候，他只能站在最陰暗的角落裡，默默地看著，充滿羨慕。

他知道他的母妃，是後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貴妃，更知道她住在漪瀾殿內。

他也曾無數次，偷偷溜到漪瀾殿附近，想悄悄看母妃一眼。他爬過樹、翻過牆、甚至鑽過洞，可無一例外，都被抱著弟弟的母妃，狠狠地驅趕出去。

再後來，他十三歲那年，主動請纓去一場必死的戰役。

大軍出征的前一天，是中秋節，他在漪瀾殿的後院牆外，站了一夜。

聽到的，卻是母妃和九弟在煮酒賞月，母慈子孝，笑聲傳出高牆外，很遠很遠。

他懷著必死的決心，上了戰場。

血戰風沙，萬里江河。

竟然還意外地反敗為勝。他率領一萬人，在死亡峽谷，成功狙擊了敵方十萬大軍。

從此，一戰揚名，扶搖直上，封王封疆。

五年了，他尊重母妃的意思，沒有再踏入漪瀾殿一步。時至今日，為了鳳凌音，他不得不破例，闖入進來。

母妃的瘋狂，母妃的打罵，都在他的意料之內。

躲？

沒必要。

他早就有了覺悟，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一定要帶她安全走出這漪瀾殿！

第90章 根本就不配擁有感情

&ldo;不要叫本宮母妃，本宮才沒有生過你這個兒子！&rdo;

柳氏皇貴妃抓著屏風的邊緣，一臉忌憚地盯著神七夜，一隻手，指向漪瀾殿的大門，&ldo;我再說最後一次，出去。&rdo;

華美的宮燈，都驅不散神七夜身上的陰影。

他的聲音，異常的平靜：&ldo;好。&rdo;

轉身的時候，蒼藍色的瞳，向著鳳凌音的方向，看了一眼。

僅僅一眼，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鳳凌音立刻跟在了神七夜後面，一起離開了漪瀾殿。

殿內，柳氏皇貴妃如蒙大赦，身子一軟，癱坐在了地上，冷汗浸濕了纖細的頸項，紅唇半張著，不住喘息。

&ldo;他……他怎麼敢進來？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