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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殺光了最後一名叛軍，帶著一身鮮血和榮耀騎馬走進城門，回了府卻聽到她半路被劫持、被楊慎行救走的消息，滿腔重逢的喜悅就這樣落了空。

崇元帝眼中划過一絲不忍，猶豫著沉默許久，還是決定據實已告，&ldo;時遠，你聽朕說。笑笑她……不記得你了。&rdo;

嚴謙猛地抬頭，似是無法理解他話里的意思：&ldo;不記得了?&rdo;

&ldo;嗯，&rdo;崇元帝緩緩點頭，&ldo;這一年多的事情都不記得了。&rdo;

雖然他確實希望聞人笑與嚴謙斷得一乾二淨，如今看著嚴謙瞬間絕望的神情，心中還是不由浮起幾絲不忍。

&ldo;時遠，忘了笑笑吧。&rdo;

嚴謙無意識地重複著那個字眼：&ldo;忘?&rdo;

他狹長的眼眸徹底黯淡下來，一點點被自嘲和蒼涼填滿：&ldo;這麼容易忘?&rdo;

崇元帝嘆了口氣，只覺得這真是一段孽緣。

嚴謙僵硬地跪了許久，眼底忽然泛起幾絲猩紅，咬著牙道：&ldo;不可能。&rdo;

崇元帝剛要說什麼，就見嚴謙逕自起了身衝出門去，像一隻撲火的飛蛾。

天已經黑了下來，夕陽的最後一點餘暉也被夜幕吞噬。

聞人笑用完了晚膳，百無聊賴地倚在榻上翻著楊慎行替她找來解悶的閒書。

不久前，幾位舅舅舅母和表哥表姐都來看望了她，異口同聲讓她多睡覺、養好傷。可是她這幾天躺了這麼久，此時沒有半分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燭台上的燭火忽然向某個方向搖，聞人笑感到一絲寒意輕輕打了個顫。

&ldo;哪裡進風了。&rdo;

她小聲嘟囔了句，也不想喊守在外間的侍女，自己跳下榻去關窗。

誰知她一轉身，窗前一道黑色的身影撞進眼帘。

聞人笑嚇得退後了幾步，警惕地仰頭看他：&ldo;你是誰?&rdo;

嚴謙抬腿朝她走近了一步，聞人笑連忙向後退了兩三步，蒼白的小臉上是色厲內荏的神情：&ldo;你再過來本公主就喊人了。我，我有暗衛!&rdo;

嚴謙果然不再靠近她，僵立在原地沉默許久，直到聞人笑都覺得有些奇怪，他才低低說道：&ldo;真不記得我了?&rdo;

親眼見到她用警惕的目光看著他，用她那昏迷不醒的暗衛嚇唬他，猶如避開洪水猛獸似的躲著他，胸臆處傳來的陣陣刺痛讓嚴謙幾乎昏厥過去。

原來……用盡了所有力氣還是留不住。

聞人笑聽到這話，想著這大概是認識她的人，不由放鬆了幾分警惕，卻還是不開心地嘟囔道：&ldo;就算認識我，也不能這樣進來呀，真是無禮。&rdo;

嚴謙低著頭不語，忽然上前幾步，單手捏住聞人笑的肩，彎腰湊近她，咬牙切齒道：&ldo;你看看我是誰?&rdo;

聞人笑嚇了一跳，不情不願地打量他幾眼，忽然眉頭一皺，不確定道：&ldo;嚴，嚴將軍?&rdo;

嚴謙雙眸亮起幾分光澤，剛要說什麼，就聽聞人笑怔怔道：&ldo;你的臉怎麼了?&rdo;

他不由愣在原地，狹長的眸中像綻開了暗色的煙花，划過無數她看不懂的思緒，嘲諷、希冀、絕望、悲涼……

聞人笑心頭莫名疼得厲害，不知什麼時候紅了眼眶，小聲哽咽道：&ldo;嚴將軍，你的手臂……怎麼會這樣呢?&rdo;

嚴謙定定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