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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聽松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迷惑,但她性情溫和,倒也沒追究他的失態,而是道:「我那時還在閉關,未曾目睹此事,傳言或許有誤。只是,在那之後,我確是再未見過他了。」
又道,「這些事,你師父應當跟你們說過才是,怎麼……」怎麼這孩子的反應卻這樣大?
沈梧竭力保持冷靜,置於膝上的手卻止不住地顫抖,他看著阮聽松,一字一句地說:「家師,正是長梧子前輩。」
阮聽松眉頭微蹙,內心似乎也不平靜,聲音卻依然柔柔的:「怎會如此?」
她閉上眼睛,掐指便開始卜算,沈梧注意到時:間每過去片刻,她面上的血色便褪去一分,手上的動作也慢些許,不由得有些擔心,然而出於私心,到了嘴邊的一句勸阻卻遲遲出不了口。
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阮聽松睜開雙眼,目光比一開始仿佛又更渙散了些,察覺到沈梧眼中的期待,她有些黯淡地搖了搖頭:「大約是我修為不夠,仍是算不出你師父在哪。」
儘管早有準備,親耳聽到阮聽松的否認,沈梧還是止不住地一陣失落,好半天說不出話來,眼角餘光掃到阮聽松明顯憔悴了不止一分的臉色,才一下子從那種類似一腳踏空的難受中掙脫開來,起身向她行了一禮,道:「此番叨擾前輩了。」
阮聽松滿臉遮掩不住的倦意,撐著額頭,擺了擺手:「客氣什麼,也沒能幫上你什麼。」
至此兩人都再沒了繼續談下去的興致,阮聽松言道她接下來要閉關幾天,可能沒時間再見旁人,那要交還給煙蘿派的事物便托他轉交給周斂。
沈梧心神恍惚之下沒多拒絕,接下後便告辭了。
直到走出了那片與世隔絕的海棠林,有隱約的人聲乘著迎面而來的風灌入耳里,他才驚醒似的停住,低頭髮覺不知何時被他攥在手裡的袖子已濕了一塊,皺成一團。掌心的汗水經風一吹,幹了些許,黏糊糊的感覺令人皺眉。
嘴角浮現出苦笑,他都多久沒出過汗了。
他理了理雜亂的心緒,確認把異色都收斂了,方才若無其事地回到了那處水榭,阮玉正倚著欄杆,聚精會神地把玩著他那塊從不離身的玉。
聽見動靜,他偏頭循聲看過來,眉眼間的笑意還未散去,一開口,連聲音都比平日裡溫柔了三分:「回來啦?」
沈梧一眼望去發現他和往常不太一樣,便多看了兩眼,只是究竟哪裡不一樣,他卻沒能瞧出來,僅僅是下意識地覺得,那笑容似乎更不正經了。
他此刻分不出心思關注阮玉的笑,也不再多看,而是正色道:「綺年,我問你,當年你去朏明,可有見過我師父?」
見他神色有異,阮玉也收斂了笑容,道:「你師父?雲謝塵?我只聽父親他們說過此人,未曾親眼見過。」
沈梧臉色白了一下。
阮玉疑惑道:「怎麼了?」
沈梧彎了彎僵硬的唇角:「無事,多謝。」
阮玉便是再不正經,也不至於就粗心到了眼瞎的地步,當下便白了他一眼,道:「你這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沈梧於是努力藏起溢於言表的千頭萬緒,又儘量自然地對他笑了一下。
阮玉頓時無言以對:「好罷,現在像了。」
沈梧眼睫顫了顫,靜靜地說道:「回去吧。」
他無意多說,阮玉瞧出他心情不佳,便也識趣地不再追問,一路靜默地回到原處。
回到住處後,沈梧並未急著去向周斂求證,而是先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將雜亂地心緒捋了一遍,只是分析著分析著,常常便會情不自禁地想起在朏明時的十年光景。
這些年,他很少回想在讖都度過的,有父親相伴的那七年時光。十年前在周家,面對周斂時,他想,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