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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街兩邊是鱗次櫛比的各色店鋪,路邊也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攤子,沈梧自知囊中羞澀,並不湊上去細看,只是遠遠掃了一眼。
此刻日頭已完全生起,修真界與凡界的四季輪轉相差無幾,如今也已到了「相逢不出手」的時候。陽光也只是和煦,並不灼熱。
他已許久未曾進食,卻不感到飢餓,沈梧清楚這是自己正在「死亡」,隨便找了棵人少之地的大樹,背靠著樹幹坐下,曬太陽。
誰知方才閉上眼睛,便聽到有人在近前說:「哎,這位兄弟,你搶了我的地盤了。」
沈梧疲憊極了,有點想裝聾作啞糊弄過去,掙扎了片刻卻還是無奈地睜開眼,歉意一笑:「對不住。」
話音落下,他方才看清了立在跟前的人的模樣,倏地一噎。
那衣冠楚楚的青年對他眨了眨眼睛,略一俯身,腰間佩著的美玉閃過一抹流光:「沈梧弟弟,又見面啦。」
沈梧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張了張嘴:「你……」
青年有一雙貓一樣的眼睛,看著便不是什麼老實人,很自來熟地道:「你認不出我了嗎?我是……」
沈梧不言不語地起身走開:「我把地盤還給你了。」
青年:「……」
青年疾步追上,試圖給自己找回面子,道:「認不出了也不要緊嘛,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一下。我叫……」
他又不是周斂,沈梧現下又最是倦怠的時候,才不會給他面子,冷淡打斷道:「不必。」
青年堅持道:「蔽姓阮,名玉,表字綺年,行五。沈梧弟弟你可以叫我綺年或阮五。」頓了頓,「阮五哥也可以。」
沈梧心想,這人有病。
阮玉繼續喋喋不休:「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呸,我給你說過書的。」
沈梧冷漠地想道,我記得你騙過我的錢。
他實在懶得與這個忽然冒出來的人多做糾纏,遂強行加快了腳步。阮玉卻毫不懂得看人臉色似的,輕而易舉地追上,道:「我可以幫你的。你師兄大概不久後也要來修真界了……」
沈梧霍然轉身,指尖凝聚劍氣,抵上他咽喉:「你什麼意思?」
阮玉輕鬆地拂開他的手,笑眯眯地說:「莫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沈梧便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不聽話地落了下來,心裡忽然一冷,轉頭就走。
阮玉在他身後道:「哎,你怎麼又走了?」
沈梧不理他,可以阮玉顯然不是那種得不到回應就會自動消停的人,依然叭叭叭地說個沒完:
「你別不理我啊,我可是特意為了你,不遠萬里地趕到這兒來的。我真的能幫你,我們家就我算卦最准了。」
十年後。
西南地區多山多水多瘴氣,道路崎嶇難行,靈氣又不比別處濃郁,各大門派都不稀得來此。無人管理,這裡變成了各路魑魅魍魎的聚集之處,挑個山頭就能稱王。名字還挺響亮,什麼「逆天宗」「天下第一劍」之類的,比比皆是。門派里的人卻還不夠一捆,上不得台面。
規矩自然也是沒有,因此,說是修真門派,實際上,不過是土匪窩罷了。
「煙蘿宗」便是其中之一。
約十年前,此地來了個年輕的劍客,揚言看上了這座山頭,並跟當時的山主人「竄天猴」切磋了一下,「竄天猴」落敗,自此這山便換了主人,改了名姓。
煙蘿宗的人都知道,他們門派是沒有掌門的,只有一個大師兄。當初他們本是想拜人家為師,誰知那冷淡俊俏的郎君一聽要收徒就變了臉色,表示他還年輕,遠未到收徒的年紀,因此只是把他們收在了他師父的名下,由他這個大師兄代師教徒。
至於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