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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梧一激靈,方才滿腔的怒火頓時消散得乾乾淨淨,他瞪著周斂,色厲內荏地質問道:
「你這是在做什麼?」
周斂耳畔爬上了一絲緋紅,神色卻鎮定極了,一派淡然道:「安靜了?」
他這一吻,無異於在沈梧身處的深海里掀起了一場海嘯,把沈梧死氣沉沉的心攪得一團糟,想到了一種可能,卻又不敢相信,只好提著一顆心,啞聲道:
「周斂?」
周斂撩了撩眼皮:「叫師兄。」
言畢微微一使勁,把僵成一根木頭的沈梧拽到自己跟前,命令道:「低頭。」
沈梧還沒從方才的衝擊里回過神來,分外好說話,乖乖地低下了頭。
周斂不客氣地戳了戳他的臉,道:「有膽子說那種話,怎麼也不問問我的意思?」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個別詞句幾乎是用氣聲說的,流淌在昏暗的燭光里,需要沈梧費神張開了耳朵去聽,氣氛無端地有些曖昧。
沈梧只覺得被他握著的那隻手前所未有的燙,偏又捨不得抽出來,過了一會兒,才表情一片空白地問:
「大師兄的意思,是什麼?」
他大師兄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知道麼?」
沈梧與他對視片刻,艱難道:「我不知道。」
周斂今晚的脾氣簡直好得過分,沈木頭這般又傻又愣還對著他撒氣,他都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意思,只是道:
「我眼下有傷在身,動彈不得。」他拍拍身側的被褥,眉眼含笑,「坐過來。」
待沈梧坐在了他身側,他便挪了挪身子,凝視著沈梧的眼睛,片刻後,還沒說出話來,先沒忍住偏開頭笑了一下,道:「你在怕什麼?」
沈梧沒頭沒腦地來了句:「大師兄的耳朵紅了。」
「稀罕。」周斂見怪不怪道,「你師兄我麵皮薄,跟你可不一樣,掐一下都不臉紅的。」
沈梧想反駁說他臉皮也不厚,旋即忽然想到背後的緣由,登時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理智回籠,回想了一遍自己方才說的話做的事,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
他默默地錯開了周斂的目光,無比冷靜道:「大師兄,放開我吧。」
周斂眯了一下眼睛,從善如流地鬆開了。
沈梧還未理清驟然湧上心頭的是個什麼滋味,便又被周斂抓著手腕一拽,雙雙倒在了榻上,隨後腰間一緊,整個人與周斂緊密地纏在了一起。
周斂面不改色地捱過了傷口被牽扯到的疼痛,興師問罪道:「怎麼,你想反悔?」
沈梧心想他原本就未與他定下什麼約定,怎麼能說是反悔。這麼想著,抱著氣走周斂的想法,便也一臉鎮定地說了。
周斂卻並不氣惱,掐了一下他的腰便算是發泄,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都不在乎,你急什麼?」
他的每一句話都無比正經,偏偏聲音壓得極低,活像在說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兼之兩人靠得這麼近,氣息都交融在了一起,沈梧本就對他心懷不軌,此刻心境更是無法克制地亂了一下,差點沒嘴一瓢放棄抵抗。
他深感再這般下去,自己只怕要被折磨出心魔來,便決定先把自己救出來。
結果他方才抓住周斂的手,還沒怎麼動呢,周斂就猛地「嘶」了一口氣,橫鼻子豎眼道:「你要疼死我麼?」
沈梧頓時如同一條被拿捏住了七寸的蛇,再不敢亂動,只好口頭勸說道:
「大師兄這是何苦?」
周斂道:「你管我是甜是苦。你只要記得,以後和從前不一樣了,你不可再成天只惦記著雲謝塵,要多花點時間來想想我,知道麼?」
他不待沈梧開口,又道:「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