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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微微後仰,將將避過,下一刻,一隻手便飛快地扣上他的手腕,沈梧為這有些熟悉的觸感震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甩開,便聽見來人壓著嗓音道:
「你要謀殺你師兄麼?」
沈梧一愣,反手抓住那人的手,迅速地摸索了一番,這才放鬆下來,低聲確認道:
「大師兄?」
周斂「嗯」了一聲,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譴責道:「你做什麼?」
這熟悉的氣息,這爾等皆俗子,唯我是神人,貴體容不得別人半點玷污的做派,毫無疑問是周斂本斂了。
沈梧的心安定了些,雖然一眼望去,仍是如同置身於雪山中一般,幾乎要被這望不到盡頭的耀眼的白刺激得害雪盲症,並不能看清身邊的周斂是何模樣,也看不到前進的路,可總算是將人找到了。
他這才有閒心問別的:「大師兄怎會認出是我?」
周斂一針見血地指出:「莫非還有別人會這麼蠢地從上邊滾下來?」
……這一定也是個俗子!
沈梧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了一句:「我是被人推下來的。」
話音未落自己也覺得蠢,然而已經失去了補救的機會,只能聽著周斂用一言難盡的語氣道:
「你是覺得,這樣會顯得你機靈一些麼?」
沈梧就閉嘴了。
忽又聽周斂道:「伸手。」
沈梧不明所以的:「怎麼?」
周斂的耐心十年如一日的不好,聞言語氣就十分明顯的暴躁了一下:「伸個手罷了,我又不會打你板子。」
頓了頓,又淡淡地補充了一句,「便是我真打了,你難道還會害怕麼?」
於是沈梧為了表明自己並不害怕挨板子,只好向著他那邊伸出了手。
下一瞬,便被一隻修長而溫暖的手緊緊地握住了。
修仙之人,各方面的條件本就要比凡人好上不知幾何。而周斂作為一個能講究便絕不願意將就的人,對自己的手也愛護得緊,效果也是十分顯著的:沈梧這般與之緊密交握時,便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了其肌膚之細膩,和其下蘊含著的力量。
可就算這是一隻神仙的手,沈梧也沒法因此就忽略這姿勢的不對勁之處啊。
兩個成年男子,怎能如此……
便是他倆尚且年幼的時候,周斂也沒跟他玩過這種手拉手的小把戲!
明知此刻情景不對,沈梧還是有一瞬間的不好意思,緊接著就要把手抽出來。
周斂卻似乎曲解了他的意思,修長有力的五指靈活地一挪,慢條斯理地插|進了他的指縫間,又緩緩扣住。
沈梧琢磨著他這慢吞吞的動作,怎麼都不覺得這是因為心虛,反而滿是氣定神閒的意味。
沈梧:???
他這近三十年的人生里,便是從前同周斂同床共枕的日子裡,也未曾與他有過什麼親密的舉動,遑論後來這十年。
因此,儘管按理說他才是被施為的那一方,一時間竟然因為這太過親密的行為而莫名地有些氣短,未開口便在氣勢上矮了周斂一截:
「大師兄?」
「嗯。」周斂懶懶散散地應了一聲,隨即想到了什麼,不待他問出口,便晃了晃兩人牽著的手,有理有據道,「眼下你我什麼都看不見,我若是不拽著你,只怕一回頭,你便又走丟了。」
非常有道理,沈梧信服地點了點頭,想到他「看」不見,還「嗯」了一聲。
心裡卻在想,此處雖然蒙蔽了肉眼,卻並未壓制神識,怎麼就會看不見?
不過他預感到此言一出大概會被惱羞成怒的周斂滅口,便明智地選擇了三緘其口,沉默著接受了來自大師兄的關懷。
並且更明智地轉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