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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悶著頭想了想，上車之後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笑：&ldo;是嗎?那你可還真挺厲害的，怎麼看出來的?&rdo;

蘇若元：&ldo;靠!看不出來的都是傻子，我和林一那時候還在賭你們倆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在一起。哥你都不知道你戲裝多美，我記得那一期好像你是獵人吧，民國的戲子，城哥人設是冷血軍閥，你還記得那張宣傳海報嗎?節目組特意單獨截出了你和城哥的那一張?&rdo;

時庚點頭，&ldo;有點印象，怎麼了嗎?&rdo;在那座偏遠的北方小鎮的時候，還在夜間聽到下自習的高中生討論過，之後相關話題還在熱搜掛了很久，但那時忙著拍戲忙著處理緋聞，播出之後他竟都沒有細細去看那一場驚夢。

&ldo;怎麼了?你居然還問我怎麼了，那一期收視率是除了收官最高的一期啊。多少人都是奔著你和城哥的cp感去的，可惜最後城哥還是領了紅包，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rdo;蘇若元問，語氣里都是滿滿的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沒有…印象嗎?他也說不清，戲裝繁瑣又複雜，導演也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他大學的時候學過幾句戲腔，愣是要他回家練了好久的開場，從頭到尾都被折騰地喘不過來氣。他記得官宣的時候拍的那張gif動圖，他當時正好在練唱腔，一轉眼瞥見阮城正站在身前，眼神幾分複雜幾分朦朧，驚的他連假髮勾住樹枝都忘了摘下，就那樣對視了半晌。

當時唱的是什麼來著?一折繞地游罷。

&ldo;素妝才罷，緩步書堂下。對淨幾明窗瀟灑。&rdo;

閨房小姐的唱詞，緩步書堂而見先生學關雎，之後百種，似真亦夢;而他學步抬眸，目遇良人，此後千般，是真非夢。

被忘了的事倏然被人喚起，總是連思緒都恍惚了幾分，待到察覺過來的時候，唇角已揚起幾分，身邊開車的青年卻還在說：&ldo;哥你那時候唱的認真，沒看到周圍，你都不知道城哥那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小心翼翼地走到離你近一點的地方，走到一半卻又停了下來，雙手在身邊握成圈，克製得不像話。林一那時候說城哥是怕自己一步邁進花樹之下，當真驚了這一場夢，擾了你的梨園。&rdo;

&ldo;所以啊，哥，那時候我就知道，城哥他栽在你手上了。&rdo;青年說，聲音淡的像是飄落湖面的雪花，時庚看向車窗外。

真的下雪了，像極了雪滿白頭，梨園驚夢。

作者有話要說：

註：&ldo;素妝才罷，緩步書堂下。對淨幾明窗瀟灑。&rdo;出自《牡丹亭》

第44章 阮太太

南方的雪向來細，拍《余雙》的時候，明明就整天都泡在雪地里，可那一夜築成的冰雪國度到底不像南方賞雪簌簌落下的意境。

吃完火鍋帶著一身熱氣和醉意出來的時候，積雪已經在路邊的綠化帶上蒙了淺淺的一層。蘇若元酒喝了不少，走路都搖搖晃晃的，還埋怨他們倆這一餐飯吃的跟秀恩愛似的。

時庚在一邊笑，阮城卻像小孩子鬥嘴一樣，極其自然地回道：&ldo;你讓我們倆一起過來都不做點心理準備的嗎?&rdo;

雪花一片一片，在路燈下跳著舞，柔和的光暈映照著，像極了舞台的聚光燈。

時庚看著出了神，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肩膀稍重了重。他側過頭看，蘇若元恰好上車，遠遠地跟他們打招呼，身邊的那個青年卻霸道地將他的頭扳過來，小氣地嘟囔著：&ldo;不准看，看我就好了。&rdo;

醉了酒的人，向來孩子氣十足。

&ldo;好，只看你。&rdo;時庚答，溫柔得不像話。

而後不知怎地，說著要回家的人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