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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現在生氣也沒什麼用了，還是抓緊時間去找李虹吧，找到李虹，給孩子辦好了護照，再來算總帳。於是一家三口匆匆趕到長途車站去坐到龍溪的車。李兵大概是因為剛犯了一個大錯，想立功贖罪，一直幫著抱小孩，提東西，特別殷勤。

顛簸了幾個小時，終於到了龍溪，家裡只有李兵的媽媽和那個因女兒&ldo;走丟&rdo;而變得有點痴呆的弟媳在家，沒看見李虹。海倫不懂李兵的家鄉話，急忙叫李兵問他媽媽，看李虹來過沒有。李兵跟媽媽嘰哩咕嚕地講了一陣，翻譯給海倫聽，說李虹前幾天來了的，想把兒子託付給李兵的媽媽帶，但李兵的媽媽已經帶著好幾個小孩了，忙不過來，就沒答應。

海倫急了，忙問：&ldo;那你媽知道不知道李虹到哪裡去了呢？是回y市去了，還是去廣州那邊了？&rdo;

李兵不快地說：&ldo;你回家來了，連&l;媽&r;都不叫一聲，說話也是&l;你媽&r;&l;你媽&r;的，哪象李家的媳婦？&rdo;

她趕快抱歉，改口說：&ldo;你幫忙問問媽，看她知道不知道李虹到哪裡去了。&rdo;

李兵又跟媽媽嘰哩咕嚕了一通，說：&ldo;可能是回她娘家去了，因為她帶著孩子去廣州是打不了工的。我媽也不知道，只是猜的。&rdo;

她又看到了一線光明，立即說：&ldo;那我們現在就去李家畈吧。&rdo;

李兵睜圓了眼睛：&ldo;現在？你真是瘋了！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了，等我們顛簸到那裡，少說也五、六點了，根本沒有回來的車了。明天再去吧。&rdo;

第二天，她很早就把李兵和女兒叫醒了，三個人到鎮上買早點吃了，就坐那種&ldo;篤篤篤&rdo;的拖拉機到李家畈去。坐到了，還走了一大陣，才到了李虹的家，但家裡沒人。李兵叫她們坐在門前的石頭上等，他自己到田裡去找李虹的父母。

她坐在那裡，看咪咪用一根樹棍子玩一個小水坑裡的泥巴水，真是有無限感慨，心想，出生在這個地方的人，也是過一生，但是這一生過得該多麼痛苦。交通這麼不方便，住房這麼簡陋，沒有自來水，沒有網際網路，可能連電視都沒有。可以想像學校也一定是很簡陋的，難怪李虹沒讀什麼書，也難怪李虹會跟那麼一個又矮又丑的人結婚。如果她自己生在這種地方，也只能靠嫁人跳出這個山溝，不然就得嫁給這個地方的人，在這個山溝溝里過一輩子。

李兵去了好大一陣，才疲乏地走了回來，說問過李虹的媽媽了，李虹最近沒回來，很久都沒回來了，嫌家裡窮，住不慣。海倫失望地問：&ldo;那她還會到哪裡去？&rdo;

李兵一屁股坐在一個石頭上，半天才說：&ldo;我簡直不敢告訴你，怕你又要找到那裡去，不過先說好了，要去你一個人去，我是走不動了的。&rdo;

她連忙問：&ldo;還有哪裡？你告訴我，我自己去找。&rdo;

李兵說：&ldo;我也是猜的，但是她丈夫的老家在離龍溪不遠的龍泉鎮，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去那裡，因為她總得把孩子放什麼地方，既然沒放她媽這裡，就只能是放她公公婆婆那裡了。&rdo;

&ldo;龍泉鎮在不在我們回去的路上？&rdo;

&ldo;不在，李家畈在龍溪東，龍泉鎮在龍溪西，要先回龍溪，再從那裡坐車去龍泉。我們回去吧。&rdo;

等三個人顛回龍溪，個個都象前線下來的傷兵一樣，躺在床上就不想動了。李兵說今天去不了龍泉了，沒車了，明天再去吧。

第二天，李兵打死也不肯跟著去龍泉，說昨天已經把渾身的骨頭都顛散了，今天實在沒力氣了，如果你要我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