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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有剃刀嗎，皮歐?我得刮掉這些灰白的鬍子，它們會透露我的真實年齡。我不喜歡這樣。&rdo;

皮歐難看地笑了笑：&ldo;我有一把刮鬍刀。要我幫你刮嗎?&rdo;

&ldo;不需要。&rdo;我說。&ldo;我不相信任何拿刀放在我喉嚨上的人。&rdo;

他笑著將一把珍珠柄刮鬍刀交到我手中。刮完鬍子之後，我終於又變成原來的樣子。其實我並沒有颳得很乾淨，只是因為刮破太多傷口，所以我不想繼續刮下去。我將刮鬍刀還給皮歐，然後活動活動筋骨，準備再度回到人世大鬧一番。皮歐坐在椅子上好像一座石像，完全忽略我的存在。

&ldo;一旦你離開這裡，&rdo;他突然說道。&ldo;就會再度成為我的獵物。&rdo;

&ldo;當然，皮歐。你不希望別人以為你心軟了。&rdo;

&ldo;總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上的，孩子。你額頭上印有野獸的標誌，我看得出來。&rdo;

&ldo;欵，&rdo;我改變話題。&ldo;我還想請你幫最後一個忙……&rdo;

&ldo;上帝呀，我還幫得不夠多嗎?滾出去，滾出去，再幫下去我的名聲就全毀啦!&rdo;

&ldo;我需要喬裝改扮。&rdo;我堅決道。&ldo;我必須回去把事情辦完，但是又不能被人認出來。拜託，你一定有什麼可以暫時改變我……&rdo;

皮歐認命地嘆了口氣。&ldo;就當是給我自己上了一課，永遠不要幫助不該幫的人，因為人性就是會食髓知味、得寸進尺，渾蛋。你接下來要去哪裡?&rdo;

&ldo;一家名叫卡里班的洞的夜店。&rdo;

&ldo;我知道那個地方，邪惡的淵藪，吧檯價位高得嚇人。看來我最好把你打扮成哥德樂迷，因為那裡有很多那種骯髒的異教徒鬼混，再多你一個應該也不會被人發現。我能夠以一個簡單的幻象法術改變你的外貌，效果大約持續兩小時，只是瞞不過專家的眼睛就是了……&rdo;他又開始在架子上摸索，將東西拿起又放下，最後找出一根澳洲指向骨。他拿骨頭對我指了兩下，用土著語說了幾個短短的音節，然後將骨頭放回架子上。

&ldo;就這樣?&rdo;我說。

皮歐聳肩道：&ldo;如果你喜歡，我也可以比幾個手勢、念幾首聖詩，不過這些效果通常只做給付錢的客戶看的。這個法術其實跟裝飾櫥窗沒什麼兩樣。魔法這種東西就是這樣，只要研究得夠深入，不管魔力來源為何，最終都只是跟施術者的能力及意念有關。看看鏡子吧。&rdo;

再一次，我在鏡子裡看見一個陌生男子的影像。我的臉完全隱藏在許許多多的刺青底下，從刺青連結的線條上來看，似乎是屬於古代毛利族的風格。再加上一頭亂髮，相信已經沒人可以認出我。

&ldo;你還需要換件外套。&rdo;皮歐道。&ldo;本來的那件實在慘不忍睹。&rdo;他拿出一件背上刻有&ldo;上帝賜給我力量&rdo;標誌的破爛黑皮衣給我。&ldo;穿這件吧。&rdo;

我穿上那件皮夾克，尺寸太大，並不合身，不過這種小事是不會有人在乎的。跟皮歐道了再見之後，我就看見客廳的門打開，熟悉的黑暗再度自門後湧現。我走進黑暗，瞬間出現在上城區，離卡里班的洞只有幾分鐘的路程。我聽到門在身後緊閉的聲音，心知在我回頭之前，門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忍不住微笑。皮歐大概以為留下我的外套就等於是占了優勢，因為像那種沾了血跡的私人物